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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他的手,我換了個方向,與他並肩坐著,聽他這樣說,心裡不是沒有驚訝。
他竟然覺得佔了我便宜?普通人多個死心塌地的小弟,讓幹嘛幹嘛,還是以前頂討厭的物件,就算不往死了使喚,也不可能像他這樣生出「佔了便宜」的想法吧?
我以前聽說過,在警校期間學員就要開始定期進行大量的心理測試,比起體能,這是更為重要的合格指標。警員的選拔異常嚴格,內心只要有一點灰暗,一點傾斜,就會馬上被淘汰。他們是國家秩序的守護者,他們必須正義、善良,擁有堅定的信念,並且樂於奉獻自我。
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的。
作為臥底被選出來的冉青莊,我想除了他所說的,選他是看中他沒有留戀這點,更重要的可能是他很「完美」。
絕不趨向黑暗,絕不沉溺浮華,無論經歷幾何,永遠站在光明處,心懷悲憫。
他是一個再完美不過的守護者,就像……聖經裡有著聖光六翼,守護著純潔伊甸園不被外敵侵擾,信奉無上正義的戰鬥天使。
所以哪怕我這片烏雲曾經深深的冒犯他,淋濕他的羽毛,趕走了他鍾愛的白玫瑰,可只要他發現原來我也滋養伊甸園中的萬物,與他一起呵護它們茁壯成長,他就會完全忘了過去我是多麼討厭的一片雲,甚至還想著能不能給點好的感謝我。
但我哪裡有資格要他什麼?和他比起來,我太不如了,遠遠不如。
「其實你已經給我了。」我靠著他,腦袋歪在他的肩上,由衷道,「只要能幫到你,我就很開心了。」
冉青莊聞言五指一收,靜了片刻,再次開口,用著無比堅定的語氣道:「你一定會安全離開這裡。我發誓。」
我想說我能不能離開不重要,反正我也活不久,但又覺得這會兒說這些未免太過喪氣。戰前動員,當然是撿最能鼓舞人心的講。
於是我順著他的話道:「嗯,我們一定會安全的離開。我們兩個一起。」
我們靠在一處,斷斷續續的休息,彼此睡得都不是很踏實,但為了養足精神,只能逼著自己閉上眼。
手機都被沒收,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只能憑自身對於時間的感知,猜測應該是到了深夜。
冉青莊身體不再冰涼,卻出現了更讓我擔憂的症狀——他發燒了。
腦海里湧現許多可怕的症狀,包括但不限於因傷口感染而導致的各種併發症、截肢以及死亡。
看著他昏昏沉沉,面頰顯出病態的霞紅,對我的呼喚也沒什麼反應,急的再次撲到門口大力拍打鐵門,嘶喊著需要幫助。
「有沒有人?我需要藥!」
拍了有十來分鐘,手掌都拍得紅腫,卻一個人都沒出現。
我開始陷入奔潰,恐懼全都化為憤怒,雙手成拳,瘋了一樣將鐵門砸得哐哐直響。等全身力氣用光了,憤怒又變為更深的絕望,拖拽著我整個人往下,沉入最黑的海里。
「求求你們……來個人幫幫我……」
而就在我絕望之際,隔著鐵門,外頭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我一下子振作起來,死命叫喊著,想要引起對方注意。
腳步停在門外,過了會兒,門最底下,用來給囚犯送餐的方形小口開啟了,從外頭塞進來一隻紙袋子。
「別聲張,夫人要我給你們的。」門外的女人說著,不作停留,如來時一般,匆匆離去。
我趕忙開啟袋子,看到裡頭裝著一些繃帶和藥物,以及兩瓶水、幾塊壓縮餅乾。
擰開水,我將消炎藥送到冉青莊嘴邊,叫了他幾次,他終於慢慢睜開雙眼。
「吃下去。」把瓶蓋裡的藥往他嘴裡塞,他愣愣看著我,好似醒的只是一具空蕩蕩的軀殼,靈魂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