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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要氣多久啊?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你太差,我每天都在反思了,你就不能原諒我嗎?」他摸索著自己的大衣口袋,勸哄著道,「彆氣了,我給你帶了巧克力。你多吃點,心情就會變好了。」
他翻找著口袋,裡裡外外地摸著,卻始終沒有摸出任何東西。
他表情逐漸焦躁起來,嘴裡嘟囔著:「明明帶了的……」
最後他幾乎把大衣夾層和兩個褲袋都一寸寸摸遍,仍是沒找到,只好作罷。
他愣愣跪在我的墓前,好像有點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忘了。
「沒關係的,你來我就很高興了,我不喜歡巧克力,一點都不喜歡。沒事啊,你不要難過,地上那麼冷,你先起來,會生病的……」我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著急地朝冉青莊喊著,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好像徹底被這件事壓垮了,雖然我不認為他會被一條巧克力壓垮,但他確實慢慢彎下了脊椎。
將額頭抵在冰冷的蓋板上,他身體微不可查地顫抖起來。
「季檸,我想你了。」
我身在夢裡,本不應該有任何知覺,可看到這樣的他,還是感受到了巨大的「疼痛」。
曾經的他就像太陽一樣閃耀,是讓我仰望的存在,我以為他不會被任何事物打敗,我以為他永遠強大不可摧折。但其實不是,他也是肉體凡胎,他也會痛苦失意,他只是習慣性地將自己的苦痛疲憊全都隱藏起來,不讓外人察覺。
而他最大的宣洩,也不過是對著一座冰冷的墓碑,顫聲說一句「我想你了」。
裹著灰色大衣的小個子人影無聲無息出現在冉青莊身後,頭上戴著頂鴨舌帽,領子豎起,將大半容貌都隱藏在陰影裡。
我第一反應便是覺得對方可疑,想要提醒冉青莊。可沒有用,我無法主宰這個夢,無論發出多大的聲音,全部傳遞不到冉青莊那邊。
小個子男人將手從大衣口袋裡抽出,掌心赫然握著一把消音手槍。槍口對準了冉青莊的腦袋,他開啟保險,但沒有立刻扣下扳機。
冉青莊聽到響動,如同上了油的老舊機芯,遲緩地直起身,轉頭看向對方。
「你是誰派來的?」他的眼尾微微泛著紅,表情沒有任何驚訝意外的成分,甚至可以說是……麻木。
肌肉完全鬆弛著,並不是想要反擊的模樣。毫無求生欲……怎麼也沒想到,我會看到這樣的冉青莊。
「區可嵐。」對方嘶啞地吐出區可嵐的名字後,乾脆利落地開槍。
子彈高速旋轉著射出,我甚至能聞到了的硝煙味。
一聲悶響過後,冉青莊額頭正中出現一枚猙獰的血洞,鮮血泊泊而出,他驟然倒下。
白色大理石上濺染上猩紅血液,我在夢裡哀嚎著,努力地想要擁抱他,卻連他的一根髮絲也沒牽動。
摔下床從夢裡驚醒時,我的思緒仍停留在夢境中冉青莊身死的那一幕。整個人被山呼海嘯般的悲慟席捲,手指緊緊攥著薄被,眼淚無法控制地一滴滴落下。
「季檸?」可能是聽到我摔下床的動靜,冉青莊推開門急急走了進來,發現我連人帶被子趴在地上,趕忙蹲下檢視我的情況。
「哪裡摔痛了?手嗎?」他抹去我臉上的淚痕,眉心緊蹙著,從指尖開始一點點捏起,檢查我的骨頭。
他若不來我還能忍,見到他真人我哪裡還能忍得了?
我含糊地搖頭,帶著回到現實的慶幸與無處發洩的苦悶,撲上去牢牢抱住了他。
「我夢到你……」我有些忌諱,沒有說的很詳細,「夢到不太好的事。」
他撫著我的後腦,笑了:「你哭成這樣,是我死了嗎?」
眼前再次閃過他中槍倒地的畫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