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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處於高三,是關鍵時期,我媽是打死都不肯讓我犧牲課業照顧她的。最後想出的辦法,是買很多很多饅頭放在冰箱裡,早上給她熱了擺到床頭,她餓了就就鹹菜吃。
但沒幾天她不吃鹹菜了,光啃幹饅頭,因為鹹了就要喝水,喝水就要上廁所。家裡沒人,她上不了廁所,於是隻能儘量減少喝水,要上廁所,也總是忍到小妹下午四點回家。
我媽自己吃饅頭,卻不忍心我們也跟著吃,一度想要教小妹下廚。可小妹那時也才九歲,連刀都拿不動,我實在不忍心,就問兆豐的同學父母,能不能打包一些當天沒賣出去的米飯冷盤帶回家。
還好對方很好說話,不僅給我帶回米飯冷盤,每天還會多炒一個熱菜送給我。但這樣一來,補課的事就不好推辭了,畢竟吃人嘴軟。
我每天回去都要很晚,小妹和媽媽也就等我到很晚。吃飯時,媽媽還能顧及吃相,小妹就整個狼吞虎嚥,像是恨不得將碗也吃下去。
這種時候,我總是很心酸。
如果我爸還活著,如果我沒有學那麼花錢的樂器,如果我學習能更好一些,如果我能得到那筆獎學金……
無數個如果在腦海里盤旋,化成烏壓壓的黑雲朝我壓來。
學校的保送名額遲遲未定,而冉青莊和林笙就在那時、那地、那樣的出現在了我面前。彷彿夏娃摘下的那顆蘋果,該隱咬住的第一段脖頸,促使我作出最錯誤的決定。
之前我以為我告發他們,是因為我的貪婪,我的嫉妒,可現在記起這一切,我又覺得那或許是在報復。
報復冉青莊對我的無視與冷漠,報復他……沒有回應我伸出的手。
季檸的記憶可能有缺,但不會錯。另外,就算是想起來的記憶,也不一定是完整的記憶。
第23章 是我沒教好
我遠比我自己想的,更為卑劣。
「季檸?你沒事吧?」兆豐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道,「是不是喝多了?」
我怔怔看他,已是完全記起他來。
「好久……不見。」我說。
兆豐見我終於想起他,眼裡顯出喜色:「你一點都沒有變,我一認就認出來了。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碰上了也是緣分,奈何這裡也沒個清淨地方,我們只能在廁所裡閒聊起來。
「我最近在教小朋友大提琴。」
「老師啊?這職業適合你啊。你來這兒玩嗎?」
「是,和……」我剛想說和冉青莊一道來的,臨到嘴又想起他們以前不對付,於是改口道,「和朋友一起來的。你呢?」
兆豐指了指走廊另一頭,道:「我們公司今天團建。」
還好……我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他的穿著打扮實在過於像貼著冉青莊的那兩個年輕男孩,讓我方才一度產生了他是不是高考失利只能遠走他鄉陪酒賣笑的想像。
「當年多虧了你的補習,我後來考上了崇海的一所專科,進了熱門專業,現在在廣告公司當策劃。」他簡單說了下這幾年的概況,掏出手機道,「你把你現在聯絡方式給我吧,我們找機會聚聚,我請你吃飯。」
從前不像現在,繫結個社交軟體,不管怎麼換手機聯絡人永遠都在。早年的手機號碼都存在手機卡里,換了卡,或者丟了手機,聯絡方式便跟著不見了。
大學開學的第一學期,我的手機就被偷了。因為本身就是我媽用過的二手機,卡也是以她名義辦的卡,到去補辦時,索性就用我自己的身份證換了更優惠的新卡。當時想著反正除了媽媽和小妹,也不會有人再用以前的號碼聯絡我,倒是把兆豐忘了。
我趕忙報出自己手機號,另外跟他解釋了下手機被偷的事。
兆豐單手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