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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怎麼還咬人呢?」金辰嶼嘴上說著,臉上卻並未見幾分惱怒,也沒有急著掙脫。
就像……在陪一隻換牙期的小奶狗戲耍,所有的撲殺啃咬,都在容許的範圍內,不過是為它長大了能更好地捕獲獵物所進行的一種訓練。
金元寶緊咬牙關不鬆口,口水都沾濕了金辰嶼的袖子。
正在這時,門外馮管家忽然匆匆走進來,彎腰湊在金辰嶼耳邊說了些什麼。金辰嶼臉上笑容一頓,幾乎是頃刻間眼神便冷下來。
他勾著金元寶後領將人扯開,隨手拿紙巾擦了擦袖子,站起身道:「好了,不跟你鬧了,好好和季老師學琴,我下次再來看你。」
小少爺踉蹌著向後跌坐到地上,胡亂抹了抹嘴,呸掉嘴裡的纖維,仰頭朝金辰嶼做了個怪臉。
「你不要來了,再來我還咬你!」
金辰嶼看著是真有急事,連招呼也來不及和我打,轉身就大步走了出去。
我一直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直到下了課,我一如既往背著大提琴等到大門口,卻不見麻薯身影時,心中這才覺出不安。
照理我不該將這麼小的兩件事連在一起,麻薯可能是因為不小心睡著了才沒有及時趕到,金辰嶼也可以是因為相熟的哪位官員又落馬了才面色驟變。可不知怎麼,冥冥之中似乎有種第六感,牽扯著我的思緒,讓我控制不住往最糟糕的方面想。
是冉青莊出事了嗎?他的身份被發現了?還是孔檀又要搞事情?
我慌亂地摸出手機,正想給冉青莊撥去電話,麻薯的車姍姍而來,停到了我面前。
他快步下車,替我將琴放到後備箱,低著頭,音色古怪地說了句:「抱歉,檸哥,我來晚了。」
我見他鼻頭微紅,眼底也全是紅血絲,一座定便忍不住追問:「出什麼事了?」
車輛緩緩駛出,麻薯一面開車,一面眼淚又止不住地落下。
他好歹也是個堂堂七尺男兒,忽然哭得跟金元寶似的,叫我如何不心慌?
「到底怎麼了?」我擰著眉,又問了一遍。
「檸,檸哥……」他哽咽地語不成調,最後車也開不下去,只好打了雙閃停到路邊,「菠蘿仔,死了。」
他落下一道驚雷,我愣怔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是說陳橋死了。
一切都太突然,震驚壓過了所有情緒,我只覺得不可思議。
他說的陳橋,是前兩天還在和我們一起吃飯的陳橋嗎?是那個活潑開朗,第一回見面就介紹自己叫菠蘿仔,讓我管他叫菠蘿的那個陳橋嗎?
「怎麼……」我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音嘶啞難辨,只得清了清嗓子,再次嘗試,「怎麼會?」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他負責押送一批貨物去北方,結果被條子盯上了。他們設卡攔截他,要他停車……他沒停,開車衝出了公路,後來……」麻薯涕淚橫流,哭得不能自已,「後來車子失控,他就連人帶車翻下了懸崖。」
麻薯在一旁哭了許久,我坐在副駕駛,沒有催促他,任他盡情發洩滿溢的悲傷。
可能有十多分鐘,哭聲才漸漸小了,麻薯抹了抹臉,重新發動引擎。
「總有一天,我要弄死那些臭警察,替他報仇!」他臉上悲痛尚在,咬牙切齒地一拳擊打在方向盤上,帶著令我心驚的恨意。
回到住處,我仍像做夢一樣,沒有什麼實感,總感覺陳橋是在和我開玩笑。只要我放心警惕,他下一刻就會從房屋的哪個角落跳出來大叫「surprise」。
然而左等右等,房子裡安安靜靜的,沒人出來。
這世界就這樣少了一個叫陳橋的年輕人……
我以為他比我小,合該比我長壽才對,可世事難料,他竟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