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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照他的吩咐,脫了衣服,又解開褲子稍稍往下拉了些,露出骶骨。
「要是能拍你坐在凳子上,裸著上半身拉大提琴,或者你像戀人一樣摟著大提琴躺在地上,照片一定會更好看,也更有故事性,可惜坂本先生不需要。」楊已哂笑道,「每個人都想要自己的作品更完美,這大概就是人性吧。」
的確,就像我完全不想要我的大提琴陪我拍這種照片一樣,這可能就是人性吧。
坂本需要的不過是能呈現他作品細節的完美高畫質照,基本沒有拍攝難度,很快楊已就拍完了。
「都不知道為什麼非得我拍。」楊已低頭看著相機螢幕,要我穿好衣服過去看一看。
我就是個擺件,光是擺姿勢就好,哪有什麼置喙的餘地?楊已翻了幾張,我都覺得沒什麼區別,嘴裡翻來覆去點頭說著「不錯」、「挺好」。
楊已當然也不需要我的認可,他放大紋身的每個細節,最後停留在我腰部的兔子和蛇身上,問:「你知道你背上這幅紋身的寓意嗎?」
我搖了搖頭,表示並不清楚。坂本一開始連紋的什麼都沒告訴我,怎麼會特地跟我解釋寓意?
我只是畫布,布是不需要知道那麼多的。
「蛇、花、骷髏,這三樣在紋身裡是十分常見的素材,但死兔子卻不多見,還是被蛇纏繞的死兔子。坂本說,兔子代表純真。」楊已指著畫面裡的兔子和蛇道,「智慧從純真的枯骨中誕生。」
「那……山茶花呢?」
「山茶在日本那邊又稱為『椿花』,由於凋謝時並非一片片凋零,而是整個花萼連同花冠掉落,被認為是一種頗具氣節又凋謝的十分壯烈的花。」楊已調出一張滿背紅色山茶花的照片道,「一般……暗喻死亡。」
死亡……倒也很符合這幅作品的基調。
拍攝完畢,與楊已道別後,冉青莊親自驅車將我送回了紅樓。
在車上時,我沉浸在自己的尷尬中,一眼都不敢往他那裡瞟,腦子裡思緒混亂,也沒多注意他的身體狀況。等到了電梯裡,空間更小了,他又站在我前頭,一咳嗽我就注意到了,回想起來,才發覺他在車裡……不對,在拍照的時候就開始咳了。
「你……你是不是著涼了?」昨天我把他拉進淋浴間害他也淋了不少的冷水,後頭他用浴巾將我圍起來,自己卻穿了許久的濕褲子,的確是很容易感冒的。
「沒有。」說是這樣說,電梯門開的同時,他又拳頭抵在唇間低低咳了兩聲。
什麼沒有,這明明就是生病了啊?
我急急追出去,顧不得尷尬羞愧,一把抓住他垂在身側的手掌,感受了下他掌心的溫度。
還好,不是很燙。
家門近在咫尺,但考慮到裡頭還裝著監控,講起話不方便,有些話我只能與他在走廊裡說。
「昨天……對不起。」我盯著他指尖的紋路,不敢看他。
指尖微動,冉青莊似乎想收回手,猶豫了會兒,又放棄了,安安靜靜任我握著。
「比起對不起,你是不是更該和我說謝謝?」
哦,對。謝謝……謝謝肯定是要說的,冉青莊幫了我好大的忙呢。我長這麼大,除了小時候我媽給我把屎把尿,也就他這樣照顧我那二兩肉了。
我抬起頭,乖乖對他小聲說了句:「謝謝……」
他看了我片刻,緩緩抽回手,回道:「不客氣。」
轟轟烈烈的一晚,在我倆一來一往的謝謝、不客氣中,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揭過了。
進了屋,冉青莊說自己有些累,要早點休息,讓我沒事別吵他。
我答應著,等他房門一關,打電話給樓下餐廳,問他們有沒有薑汁。
「薑汁?有生薑,可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