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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循禮愣然,隨即搖了搖頭。
這種事,何來兩全法?
若想推個人到前面做盾牌,分量輕了根本上不得檯面,分量重的人又決不肯做這齣頭鳥。
這便是從政者的無奈,若要走向高處,不得不捨棄一切,有時甚至要將生死置之度外。
何況是一個女人。
周臨淵淡淡地道:&ldo;既無兩全之法,想必陳先生也不會教我拋棄髮妻。&rdo;
陳循禮瞪大了眼睛,痛心地道:&ldo;三爺,三思啊!&rdo;
他固然能夠理解夫妻情深,心有不忍不捨,可是,那終究只是兒女私情。
憑周臨淵的出身地位,將來足以縱橫四海,留名史書。
區區私情,放在二三十年後再看,可能回憶起來連莞爾的想法都沒有。
到那時便知,男女之事,也不過如此。
陳循禮激動道:&ldo;三爺,姑且不說周家的栽培,您也是十年寒窗苦讀熬過來的,您的志向抱負,難道要折在……折在……&rdo;
&ldo;抱負?&rdo;
周臨淵淡勾唇角,不知在譏諷誰:&ldo;若連自己的家人也護不住,何談治國平天下?&rdo;
到底是不是貪圖榮華與虛名。
自己心裡都清楚。
何必冠冕堂皇。
陳循禮心中悲慟,眼睛都紅了。
周臨淵愧疚道:&ldo;先生跟了我多年,等這件事塵埃落定了,我親自引薦先生去別處。&rdo;他承諾道:&ldo;絕不會委屈先生。&rdo;
陳循禮隱忍著,怒聲說:&ldo;三爺竟這樣看我!您以為我只是為了自己的前途嗎!&rdo;
說罷,拂袖而去。
周臨淵獨坐了半個時辰,才回了後院。
虞冷月還在等他,也是一身縞素,臉頰素淨,十分清秀,坐在燈下,安安靜靜,倒像個大家閨秀了。
周臨淵很少看她穿成這樣,挑簾子進來時,在簾側站了一會子。
虞冷月見他盯著她看了半天,起身問道:&ldo;看什麼呢,有那麼好看嗎。&rdo;雖想與他調笑,又想到皇子病逝,朝臣之中一定氣氛沉悶,語氣又不敢過分輕挑。
周臨淵淡笑一下,走過去,在她臉上捏了一把,輕聲道:&ldo;少見你這樣乖巧,像是在這宅子裡長大的小娘子。&rdo;
虞冷月托腮,輕哼道:&ldo;這是嫌我不夠溫順?&rdo;
她眨著眼嬌嗔的樣子,又鮮活得與旁人不同。
周臨淵盯著她鼻尖上的小痣,認同地&ldo;嗯&rdo;了一聲。
虞冷月伸手摸他衣袖把玩,低垂眼睫道:&ldo;你喜歡溫順的?也不是不成。&rdo;
周臨淵握住她的手,啞聲說:&ldo;就喜歡你現在這樣。&rdo;
虞冷月抬眸,他正凝視著她,只不過不像是有心情陪她玩鬧。
她看出他的疲倦,便收回手道:&ldo;去洗漱吧。&rdo;
周臨淵抿了口茶,就去了。
晚上熄燈之後,他沒有碰她。
以她對周臨淵的瞭解,絕不是因為真心替皇子守制,應該是別的緣故。
虞冷月一不小心撞到周臨淵的膝蓋,察覺到他躲開了,掀開被子一看,膝蓋一片淤青,驚聲道:&ldo;這是怎麼回事?&rdo;
周臨淵捏著她胳膊安撫:&ldo;沒什麼,只是跪了一天。&rdo;
虞冷月趕緊下床去找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