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1/5 頁)
可是,只要換個角度,看向籬笆左邊,那就是一大塊懸崖——就在不久之前,共翳還把一隻餓瘋了的花豹引到懸崖邊——懸崖之外,就是一整片起伏湧動的海浪。
無論海洋有多兇險,她知道,海洋的另一邊還有與這樣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在那裡,不用為褥子上是不是有蟲子而擔心,不用為下一頓飯吃什麼而憂慮,更不用連上個廁所都擔心會不會被毒蛇打擾……
兩人的關係有了明顯的變化。
阿籍臉上的梨渦越笑越淺了,打掃籬笆裡的兔子大便時,眼神總飄向遠處的海平面。共翳則恢復了開始時候的沉默寡言——好吧,他本來話就不多。
有好幾次,阿籍都感覺到他打算把自己像關兔子似的關起來了。
阿籍咬著嘴巴看著石壁陰影處, 他願意不數歲月在這裡過一輩子,她卻不願意!
她看著自己日漸粗糙的雙手,回想起經期那幾天的悲慘煎熬,想要回去的心更加堅定了。
藍色的海水彷佛無邊無際一般,她悄悄地在泥地上模擬海島的位置——離最近的陸地有多遠?為什麼除了那架出事的飛機外,連一艘過路的漁船都沒有?
從到島上以來,她沒少觀察過天空,無論白天還是夜晚,從來沒有看到過任何星星和海鳥之外的東西。
難道……阿籍眯起眼睛,拿手擋住頭頂猛烈的陽光。海島在地圖上沒有記載,不在航線上?
天還是那麼藍,石炤旁的篝火也還是溫暖的。阿籍的心卻又躁動起來了,初到島上時那種焦慮又一次擊中了她。
雨夜裡的擁抱她記得,湖邊一起涉水叉魚後攤著曬太陽的情景她也記得……那架碧綠色的草簾子更是溫柔的教人心動。
可是,世界並不只是這樣的。
阿籍慢慢地把陶罐裡的魚湯往陶盆裡倒,再端到共翳身邊放著草藥的大石頭上。他受傷了,火光下鬚髮凌亂,眼皮半垂著,彷佛要睡過去似的。
或許是遇上了野獸,又或者,摔傷了?
阿籍四下看了看,山洞打掃的很乾淨,連張蜘蛛網都沒有。她又打算起身去燒點草木灰。
共翳突然就發怒了。
魚湯被打翻在地上,陶盆也砸的四分五裂。阿籍自己心虛,還沒開口就先矮了三分:
“……你怎麼了?”
共翳抬起眼睛來看她,眼神尖利而直露:“狼養久了,也還是狼?”
阿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沉默著低下頭。
養不熟的是狼,養的熟的……卻只有狗!
共翳見她不回答,只當做她預設了。踱到關著兔子山雞的角落裡,隨手抓了只山雞,嘎啦捏斷了頸骨。動作利落流暢,一看就是常年做慣了的。
阿籍咬著嘴唇,心裡寒的發毛。
共翳從腰上撥出鐵劍,把山雞的喉嚨割開,就著站姿開始喝新鮮的雞血。山雞開始還在掙扎,撲扇翅膀的聲音一點點弱下去,漸漸就僵直不動了。
“……你要是願意,我們一起離開這裡……”
共翳轉過頭,蓬亂的鬍子上還沾著血。
阿籍硬著頭皮往下說:“既然有直升機來過,就一定會有下一架……”
她抬頭去看共翳的表情,確認他聽懂了意思,才又繼續:“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哪國的人,也不知道你到底犯了什麼罪。你要是願意,就和我一起回去,回我的家鄉去——假如你要回國,我幫你想辦法弄簽證……”
共翳臉上看不出表情,扔下斷了氣的山雞:“簽證?”
“就是讓你回到自己國家的東西?”
共翳驀地頓住了,眼睛裡有什麼亮了一下,隨即熄滅:“我的國家不需要我。”
阿籍啞口,半天才介面:“他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