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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程知道,多爾袞為人處事素來謹慎,平時臉上不動聲色,讓人難以揣摸。但,只要一旦拿定了主意,臉上便會浮出笑容,不論是好事還是壞事。於是,范文程趁熱打鐵,進一步試探著說:「老夫心裡還有一些想法,又恐耽誤了攝政王的寶貴時間,於是便寫在了奏摺之上,請睿王閒暇之時看一看。」
「哦?」多爾袞接過了范文程遞過來的奏摺,開啟一看,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不由得嘆道:「大學士不愧是飽學之人,一肚子文章呀,等到本王讀完了這篇奏摺,再弄明白其中蘊含的意思,恐怕今兒晚上也睡不成了。不如請大學士先簡要說一說,本王願聞其詳,因為,本王實在是等不急一字一句去讀那蠅頭小字了,本王的心已經飛過了榆關,被那燕京紫禁城的宏偉壯觀深深地吸引了!」
一番話說得幾個人笑了起來,這時鄭親王濟爾哈朗也聞訊趕來,多爾袞吩咐內侍太監送上酒菜,就在西暖閣的炕上,幾個人團團圍坐,邊吃邊談,氣氛格外融洽和諧。
「統一華夏,入主中原,這是我滿族幾代人為之嘔心瀝血所追求的,也是父兄多年來的夙願,倘能在我輩手中實現,豈不是一件光宗耀祖名垂青史的大好事嗎?來來來,乾杯!」
「只要我等精誠團結,一致對外,就沒有實現不了的事。」濟爾哈朗雖說受到了多爾袞的排擠,但此時仍以大局為重,暫且忘記了個人的恩怨,滿臉的喜悅之情:「本王剛從城外的軍營回來,我八旗將士們個個摩拳擦掌,士氣高昂,正盼著出兵呢!」
「那我們還等什麼?現在我們佔盡了天時地利,吳三桂那廝已經從寧遠撤兵奉命回守了,我大清可以長驅直人,直下燕京!不如,今晚就發兵吧?」阿濟哥喝得臉放紅光,大聲地喊了起來。
「就哥哥你一喝就醉的樣子,今晚能領兵作戰嗎?」多爾袞笑著往嘴裡塞了塊紅燒牛肉。說不清是什麼原因,多爾袞對牛肉百吃不厭,對牛油、牛奶也是嗜之如命。
「攝政王,武英郡王,老夫還想再多說幾句。借著酒興,如果說得不對,請攝政王原諒。」
「嗨,大學士多慮了!想當初先皇在世時,他對你是言聽計從,今天先皇雖然不在了,可大清國還是他一手建立的,為了把大清國引向光明的坦途,大學士儘管直言,本王洗耳恭聽!」
「謝睿王厚愛!」范文程滴酒不沾,只喝熱騰騰的牛奶,他撩開鬍鬚咕嘟喝了一大口,抹著嘴角說:「剛才武英郡王說我大清已佔了天時地利。此話不假,但倘若再佔了人和豈不更佳?那麼我大清出兵,定會馬到成功!」
「人和?我看不出來呀?」阿濟格正齜著牙剔牙縫裡的肉。
「那李闖原是個流寇的頭子,非常暴虐,他和手下的那班人馬將京城女子玉帛劫掠一空,又將活捉的明朝高官,剖腹挖心,灼肉折脛,手段異常毒辣兇殘,那明朝的遺老遺少,莫不切齒痛恨。若我大清乘此出師,借著弔民伐罪的名義,那失魂落魄的明朝臣民必望風歸附,驅流賊,定中原,正在此舉呀!」
「弔民伐罪,爭取明朝臣民歸順我大清?高,真是高人一等,範先人真乃高人矣!佩服,本王佩服之至!」多爾袞恍然大悟,拍案叫絕。
「為什麼?難道要我滿族八旗向他漢人的鳥皇帝致哀送葬?這是什麼道理,我想不通!莫非範先生有心憐憫那個身首異處的漢人皇帝,才出了這麼個餿主意?」阿濟格虎眼圓睜,滿臉的不高興。
「哥哥休得對範先生無理。」多爾袞大聲呵斥著阿濟格,又和顏悅色地對范文程說:「乾脆,你再說得詳細一些,先讓我這位哥哥心服口服,我們都弄明白了,此事也就無可爭議了。」
「也罷。簡而言之,老夫以為那闖賊必敗無疑。」眾人鄂然,都停下了吃喝看著范文程。「李闖已定鼎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