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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鈴鈴鈴&rdo;刺耳的電鈴聲響起，突然打破了辦公室內的寂靜。是上課鈴響了。周懷民加快速度，叫出了下一個人的名字。

&ldo;蔡曉麗。&rdo;

是那個戴著圓框眼鏡留著櫻桃小丸子髮型的女生。跟前面的幾個人相比，她的表情最誇張，她瞪著不大的小眼睛，張著不小的大嘴巴，整個人是一種滑稽的，令人捧腹的表情。可是卻沒有人笑，周懷民也不覺得她的表情好笑。他甚至覺得那表情有一點可怕。

&ldo;吳夢露。&rdo;

她仍舊像進來時那樣含胸駝背，整個人看起來畏畏縮縮。她的個子明明很高，可她在經過趙淑真身旁時卻像矮了一節。她臉上的神情一直在變化，眼神也一直在閃爍。她從周懷民手中接過信後，將她抱在胸口，轉身離開。

&ldo;朱菲菲。&rdo;

朱菲菲還是低著頭，她走到周懷民面前時踉蹌了一下。明明後面沒有人推她，她卻像看不清路一樣。她接過信轉身離去的時候，周懷民看到信封上忽然暈染開了一滴水。那應該是她的眼淚，她就那麼一直低著頭繼續回到了她來時的位置。

&ldo;徐涼。&rdo;

是那個棕色捲髮女孩，她好像渾身無力拖著雙腿走路一樣。腳上的厚底鞋子在地板上發出&ldo;咚咚咚&rdo;的奇怪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裡，好像敲擊在每一個人心上。她接信時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還帶著一絲囂張，就像剛剛進門時她推朱菲菲那樣。

&ldo;江昆。&rdo;

周懷民注意到，他之前進門前後雙手一直插在褲兜裡，好像完全沒把顏老師放在眼裡。可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雙手竟然規規矩矩地放在了雙腿兩側，就像站軍姿一樣。他機械性地從周懷民手中接過了信，又機械性地轉身離去。

&ldo;艾傑。&rdo;

原來他叫艾傑，不知道&ldo;大頭男孩&rdo;李家昊為什麼要給他取綽號叫&l;愛滋病&r;。他本來進門時是面無表情的，現在卻一臉痛苦悲憤的表情。他是唯一一個露出正常表情的人，也是唯一一個雙手拿過信的人。

十個人都拿到了信，但都沒有拆開，包括那個一向聒噪的李家昊。或許他們都還沒有從葉靜秋的死訊中清醒過來。上課鈴響已經有一會兒了，周懷民正想說讓顏老師叫他們回教室。正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又被人推開了，進來的是個帶著老式雙梁眼鏡穿老式西裝的男教師，正是上次見過的曾老師。

曾老師和上次推門而入的表情一樣，依舊是面帶怒色。他看到周懷民和唐婕時楞了一下，似乎沒料到又在辦公室裡見到這兩個人。

顏老師忙跟他打了個招呼。他稍微緩和了一下臉色，但口氣依舊十分冷淡：&ldo;都已經上課十分鐘了，我來看看這些同學們都在辦公室裡幹什麼！&rdo;

周懷民笑著接過話頭：&ldo;抱歉曾老師，這些同學是我請顏老師叫過來的。因為有人託我告訴他們一個訊息，給他們送一封信。耽擱了您的上課時間，非常抱歉。&rdo;說著他還微微彎腰致歉。

伸手不打笑臉人，曾老師見他這麼說，也不好說什麼。周懷民隨後告訴顏老師可以讓同學們回教室。顏老師點頭，讓他們離開。十名同學們陸續離開辦公室，曾老師跟在最後也準備離開。

&ldo;曾老師！&rdo;是周懷民叫住了他。周懷民見他一臉詫異，接著說：&ldo;請您等一下！&rdo;說完將手中僅剩的兩封信遞出去了一封。

&ldo;曾老師，葉靜秋在三天前自殺了，這是她死前寫給你的信。&rdo;

曾老師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他只是沉默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