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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去豆上居傳話,遠陌叫人給我送了這個來。」餘助將手中捲紙遞給童蒙,朝院中看了兩眼,「子虛臉色很不好,他已經知道了麼?」
童蒙攤開捲紙,恆娘一眼見到「父重病尤戀街妓,糟糠妻成望夫石」的標題,胸口一陣突如其來的熱血翻湧。
從聽到那女子哀嚎聲起,始終有口氣堵著,壓得透不過氣來。
此時慢慢在心裡讀出這幾個字,覺出一種綿綿不絕的、兇狠的暢意。
蒲月在她耳邊低聲道:「恆娘原來有獨家內幕,這一城,是你先下了。」
她聽了這句話,心中暢快,真心實意地朝她笑笑,倒把蒲月小小驚了一下。
童蒙一目十行,很快看完。又看下一張,卻是泮池新事的「常平錢又惹爭議,不孝子褫奪資格」。兩張看完,抬頭看著餘助,遲疑道:「這是說的李子虛?」
餘助點點頭,「適才遠陌讓人傳話,說的是「祭酒已知」。」
童蒙皺眉:「李子虛雖九年未歸,然而因為籌措不起路費,淹留學裡長達數年的人,又不止他一個,豈能因為小報一句話,就扣上不孝的罪名?
至於什麼父病重,家有糟糠妻之類,更是從未聽他說起過,多半是小報胡編亂造,聳人聽聞之詞,哪裡能夠當真?
胡祭酒或許是初到京城,不知道咱們這裡小報的可惡,一時不察,信了他們的道聽途說也未可知。」
旁邊正好兩個「可惡」的小報之人,一個怒目,一個嬉笑。
餘助雖聰明過人,到底年少,遇事一下就慌了。此時聽了童蒙這通冷靜分析,大覺有理,轉頭想起宗越的傳話,又有些不解:「遠陌不是大驚小怪的人,他這麼匆忙讓人回來傳話,定有他的道理。」
看看院裡,又懷疑起來,「再說,我看子虛現在整個人都有點不對勁。必定還是哪裡出了問題。」
「遠陌在哪裡?為什麼讓人傳話,他自己不回來?」童蒙問道。
「鳴皋書院的人到了,他代表太學去迎候,無法抽身。」餘助眼睛從李若谷身上轉開,忽然咦一聲,「門口來了個人,穿學正的禮服。」
很快,來人徑直來了丙楹,一進門就高聲喝問:「仲簡何在?」
第24章 桃夭之譏
「仲簡」被學正帶走,臨行前回頭看著貨真價實的仲簡,滿臉倉皇,目露殷殷懇求之意。待仲簡緩緩點頭,方垂頭而去。
餘助目瞪口呆,好在他與童蒙都不是三歲小兒,總算沒有把那句「你怎的成了畏之」問出來。
然而李若谷一走,兩人立時圍住仲簡,急切相詢:「畏之,這是怎麼回事?」
仲簡搖頭不語,走到看熱鬧的兩位女子面前,問蒲月:「月娘可有空暇?」
蒲月眨眨眼,唇角剛泛起一個角度最佳的微笑,已被恆娘冷冷截斷:「她沒空。餘下兩個時辰,她都需守著顧少爺。」
「你不是在這裡麼?」蒲月瞪她。
「說好的酉時交班,一刻也不能提前。」恆娘斷然。
仲簡無奈,只好又問恆娘:「你有空嗎?」
恆娘粲然一笑:「十分有空。」
——
恆娘坐在馬車上,挑起簾子,看著車外街景,疑惑:「你要出外城?」
若她沒看錯的話,適才馬車一路過了雲騎橋,穿巷繞徑,竟是逕往東邊而行。
「不出城。」車中狹小,仲簡與她對面而坐,正閉目養神。
聽到問話,也不睜眼,淡淡道:「李子虛在東南角賃了一間院子,贖了雲三娘在彼處安家。」
「你去找雲三娘?」恆娘恍然,難怪他要找個女子同行。又不免暗中高興,破壞了他藉機與蒲月勾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