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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媳婦嫁進門,這麼多年,祖宗一樣伺候著。
她這個婆婆,想著自己還年輕、有力氣,連頓飯都捨不得兒媳婦們做,就是想著她們能多享福。沒成想,縱得她們目無尊長,平時只知道一味從她和老伴身上搜刮,真出了事,卻一個都指望不上。
老太太到這會也想開了,拉過女兒的手,臊著老臉,掏心掏肺的說:「桃兒,以前是媽不好。女婿多好一個人啊,媽那時候怎麼就糊塗了呢?不過也不晚,媽只要身體好,往後有勁兒就往你們家使,那一家子的白眼狼,沒一個好……!」
昔日的愧疚層層湧上心頭,歉意的說:「你說要念成人學校?好!媽支援,媽給你做後盾,家裡有什麼媽幫你打點收拾,你只上到初中,兩個哥哥卻唸到了高中,三個裡就數你讀書還算好,可媽……算了,不說了,總歸是媽對不住你……」
她沒往下說,當初老頭兒覺得閨女總是別人家的,讀書供得再高,將來掙了錢也是花到別人家去。
段汁桃唸完初中,原本她也想咬咬牙把閨女供完高中,可那時不知怎麼被老頭說動,掉進錢眼裡,一心想著閨女出去上班能掙錢幫襯家裡。
這些年,隨著姑爺的職位和工資水漲船高,每回閨女回孃家報喜的時候,卻也掏心窩子對母親說著她的隱憂。
姑娘和姑爺,是初三的時候談起戀愛的,姑爺高中畢業,兩家就把兩個年輕人的婚事給定下來了。
再後來姑爺念大學、讀研究生,一路留校、升講師、副教授,而閨女呢,只有初中畢業。雖然桃兒嘴上厲害,把姑爺吃的死死的,但心裡實際卻也自卑,覺得自己學歷不高。結了婚只顧得上在家伺候公婆拉扯小姑子,沒工夫出去掙錢,便心裡覺著處處低姑爺一頭。
段汁桃把心事一件件剖開,和她說的時候,她也心痛過,自己的閨女,她怎麼不懂。
自己的桃妮兒,打小就和她兩個哥哥比,那麼要強的一個人,她男人在外面掙得一番天地,越活越出色,越過越有聲名。而妮兒呢,經年累月的困在村子的瓦房裡,蓬頭垢面侍奉雙親,累累的家務活計,折騰得她連脾氣都沒了。
做姑娘的時候,桃兒脾氣多大啊,這些年脾氣卻變得越來越好。
一個人脾氣突然變好,不是沒有原因的。
段母心裡知道,這不是段汁桃改了性兒,而是慢慢的,在低頭折腰。
暑假,學校的教職工食堂,所有檔口,到七月底就徹底不開火了。
食堂的大師傅們,也準備趁著這一年中,難得悠閒的日子,暑期探親去。
今天是食堂歇業前的最後一天,家屬院的家屬們,一早就去檔口買了豐厚的包子饅頭存糧,等到中午的時候,再準備去食堂多打些葷菜。
食堂的葷菜,賣的比市場裡便宜,且是現成燒好的,因此一度熱銷,經常是排起長長的隊伍,只有前三分之一買到了肉菜,輪到後面的人再去打,就只見肉湯不見肉。
為此,學校分管食堂的校領導,想出了一個限購令:一家無論你多少口人,一律最多隻準打三個葷菜,且為了防止最好的葷菜被買空,還特地限制,三個葷菜必須不重樣。
段汁桃走之前,還沒這個規矩,前後不過隔了十天左右,再回京大,食堂就出了這個新花招。
她和吾翠芝在隊伍裡嚼耳朵:「學校不是放假了嗎,校領導怎麼還有功夫管我們家屬院食堂這許多?」
食堂的肉菜雖然暢銷,但之前也不至於到了搶破頭的地步呀?
吾翠芝哼聲說:「你不知道吧,是有人做的太過了啊!」
也不忌諱針對的人到底有沒有在周圍,嗓門吊的老高:「鄉下人沒見過肉腥似的,一到飯點就猛撲食堂,看了肉就跟狼一樣,眼冒綠光!大棒骨、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