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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有時緊張得厲害，她做as|r已有半年。直播這行裡，as|r並不是個冷門詞，但國內這行良莠不齊，絕大多數主播大多是打著as|r的旗號，行賣萌或撩騷之實。像她這樣正正經經做直播的，已經混出些口碑了。

可以前每一次，要麼是直播，要麼是錄播，在夜深人靜獨自一人的時候，只需要拿各種道具在錄音麥前發聲就可以了，透過app就能將直播畫面傳出去。

何有時還是頭回在真人面前直播，她也從沒聽說過外國那些有名的as|r主播接過私人單子，沒有相關教程，更沒有as|r主播做心理特護的例子能借鑑。

換個不太恰當的詞來形容，就是紙上談兵，一切都只能摸索著來。

對著幾十樣道具，何有時糾結了好半天，因為不知道秦深喜歡什麼，只能一樣樣地試過去。她先挑了自己最中意的，拿起一個塑膠罐子，從裡邊挖出一大團綠色的軟泥。

&ldo;這是什麼?&rdo;

何有時耐心得很，把軟泥揪了一半遞到他手裡，&ldo;這個叫黃油泥，比黏土更軟，算是一種發洩玩具，心情不好的時候捏一會兒就好了。&rdo;

&ldo;橡皮泥?&rdo;

&ldo;啊，好像也差不多。&rdo;

秦深仰著臉，把手裡這塊軟趴趴的彩泥揉|捏成各種形狀，一會兒團成個圓球，一會兒捏得稀巴爛，一會兒戳破個洞……拿著塊軟泥玩得挺帶勁。

好半晌，秦深嘆了口氣，很是唏噓地來了一句：&ldo;我幼兒園以後，還是頭回玩橡皮泥，太傻了。&rdo;

何有時噗一聲笑了，笑完又有點臉紅：&ldo;我平時也不玩的，這是as|r專用的道具。&rdo;

呵，還試圖辯解?想起這段時間看過的她的直播，裡邊黃油泥出現的頻率十分之高，還有何有時直播時桌子上擺著的那一排彩色黏土捏成的卡通人物，都暴露了她這個幼稚的愛好。

秦深笑了下，這笑還不是溫和的笑，是從鼻腔裡發出的一聲哼笑，聽起來很有一股子王之蔑視的味道。

何有時默默閉上嘴，一手捏一團軟泥，落在秦深左右耳畔。揉|捏軟泥會發出一種嘰咕嘰咕的聲音，沒什麼規律，聽得人耳膜微微顫動。

秦深呼吸愈發綿長，仰著頭，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眼底透著種十分專注的涼意。

她的手離得太近了，時不時碰到他額邊的碎發，癢得厲害。秦深沒躲，也沒提醒，就這麼看了好半晌，微微闔上了眼。

何有時提在半空中的心一點點揣回肚子裡，房間裡好半晌寂靜無聲，在她以為秦深快要睡著了的時候，猝不及防被問道‐‐

&ldo;你緊張?&rdo;

何有時手一哆嗦，聲音發緊：&ldo;還好。&rdo;

&ldo;你看到我會緊張?&rdo;閉著眼的男人連眼皮都沒掀一下，氣場卻照舊逼人。

何有時心跳如擂鼓，硬著頭皮，從發緊的喉嚨眼裡擠出幾個字：&ldo;……稍有一點。&rdo;

&ldo;那為什麼看到孫堯不緊張?&rdo;

何有時氣都快喘不勻了，手上動作早就停了，很認真地想了半天，吶吶答：&ldo;孫先生……他愛笑……&rdo;

秦深手勁無端大了幾分，手裡那團軟泥擠在他掌縫間，一副被蹂|躪狠了的悽慘樣子。他頓了頓，輕哼：&ldo;他那是假笑，你連真笑假笑都分不出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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