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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得知有時復健呆的療養所還是秦深聯絡到的，年後換膝手術的事就要提上日程，何媽媽對他越發滿意，昨晚不讓人上門的冷淡彷彿是假的一樣。

從何家出來已經夜裡九點了。他們頭回來，不方便留宿，何媽媽早早催著兩人回家。

車開到半道上，何有時拿著手機玩，不知道刷到了什麼逗趣的東西，哈哈哈了好半天，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極少會有這麼放肆大笑的時候，笑得秦深都懵了。

借著個紅燈，何有時把手機給他看：&ldo;你做松鼠桂魚那時，我媽拿著手機拍了一個短影片，我以為她要跟你取取經，以後好學著做。哈哈哈哈你猜她做什麼了?&rdo;

&ldo;什麼?&rdo;

&ldo;她把影片發到微信群裡去了，家族群，我爸那邊的親戚全在裡邊，六十多個人。剛才有長輩在群裡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我媽就把你亮出來了。&rdo;

秦深勾唇笑了下，笑完又有點緊張：&ldo;阿姨怎麼說的?&rdo;

&ldo;一米八五的小帥哥，畢業於世界十大學府之一，還是伯明罕藝設學院榮譽教授。特有面兒。&rdo;何有時丁點不吝嗇誇獎的。

換做是別人，這樣輕飄的誇讚不值得秦深高興，但從女朋友嘴裡說出來的意思就大不一樣了。

秦深嘴角翹起，一本正經給她補充：&ldo;忘了說最重要的。還是智宜集團副董，年入八位數的那種。&rdo;

有時掰著指頭數了下八位數是多少，數完以後笑眯眯地趴在副駕臺上，這個姿勢更顯她腰|肢柔軟，窗外霓虹燈映得她眼底碎光粼粼。

&ldo;小秦子。&rdo;

秦深聽得直想嘆氣。關於稱呼的問題，秦深跟她掰扯過好幾回，喊全名他覺得生疏，喊單字有時又覺得矯情，最後留了幾個不倫不類的稱呼。什麼男朋友、小秦子、狗子他爸……秦深都懶得跟她計較了。

&ldo;你初三那天有沒有空?我以女朋友的身份誠摯地邀請你，去我家的大聚會上走一圈。&rdo;

&ldo;有空的。&rdo;秦深呼吸滯了幾秒，表情嚴肅：&ldo;我該以什麼樣的態度?恭敬些，還是親和些?&rdo;

何有時笑眯眯託著腮：&ldo;不用，低調的奢華就行了，怎麼有排面怎麼來。&rdo;

排面，年輕人提這詞俗氣，卻是長輩間最計較的東西。

何有時怕他理解不了，絮叨了幾句：&ldo;我家親戚多，閒言碎語也多，這兩年尤其。遇上你之前呢，我還是個上進的好姑娘，夜裡做直播，白天埋頭碼字，出過幾本實體書。那時我想著一定要在十年內走到什麼樣的高度，讓我爸媽以後不用在人前為我遮掩，把我當成驕傲。&rdo;

&ldo;現在我墮落了，秦先生。&rdo;

有時偏著頭，溫溫柔柔喊了他一聲，&ldo;十年太慢了，我先把你拿出來顯擺一下，你會不會覺得我特俗呀?&rdo;

車流行得很慢，秦深沒轉眼，摸索著握住她的手，笑意更甚：&ldo;沒有，我很滿意。&rdo;

何爸爸的藏書中有一整排的古籍珍本，他屋裡的文玩也是隨意擺放的。秦深對古玩沒研究，看不出名堂，卻聽何爸爸隨口提了句這是他的祖父留下的。

秦深接觸過的國學教授不止他一人，其中知識淵博的大有人在，能像何爸爸這樣把自己活得古風古韻的卻沒幾個，想來是書香出身。

這樣的大家庭怕是還瞧不上他這樣汲汲營營一身銅臭的，秦深幾秒鐘前還在想初三那日要不要裝得文藝點。有時卻玩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