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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沒事,你要不先去給三舅舅拍個電報,我已經不拉肚子了,咱們再等等,說不定我睡一覺就好了呢。」文秀英想起家裡早產體弱的小哥哥,還是儘快回去吧,不能再在這折騰了。
只要媽媽膽子大起來,她總好過孤軍奮戰。
心裡又是驚喜又是害怕的石玉韶此時也沒個主意,便依閨女的意思,按照閨女說的地址去拍了電報。
回來時看到閨女下了床,在地上活動,好像真的好些了,她顧不上想什麼,歡喜的去找醫生。
醫生來看過後,說只要上出來的大便顏色正常,便是好轉的意思,看她臉色好了些,又給打了一針就走了。
文秀英自己吃了點藥,讓自己慢慢好起來,之前她只是吃了點降壓藥而已,她有個奇怪的毛病,吃了降壓藥就拉肚子,還會特別嚴重,因此別人血壓高都要吃藥,只有她需要打針。
這點藥都不知道過期多久了,沒想到看起來更可怕了,還出現了中毒的症狀,還好她只吃了半片,不然這個小身體還不一定扛得住。
看著閨女慢慢好起來,石玉韶去食堂打了飯,給閨女還加錢做了雞蛋羹,她只要了一個不要票的粗麵饃,嘴裡發苦,就著開水勉強嚥下去,見閨女吃的香甜,她心裡鬆快了許多。
吃完飯,文秀英便睡著了,石玉韶坐立難安,跑去了電報局好多躺,都沒有迴音,但是她又不能在那多待,怕閨女一個人起來害怕,就這樣兩頭跑,直到下午五點多時,她終於看到了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我很好,等信,勿告知別人我的訊息。
石玉韶捧著這薄薄的一頁紙,這幾個字看了很久很久,還好她上過幾年初小,識得字,不然還得找別人幫著看,到那時,她連痛痛快快的哭一場都不方便了。
回到病房後,見閨女臉色好轉,石玉韶心裡的石頭終於放下了些,不知不覺靠在床頭睡著了。
文秀英醒來後看到她手裡拿著的電報紙,沒有感到絲毫意外,她在那次見面後得知,三舅舅之所以多年不跟家裡主動聯絡,一是心裡恨家裡對自己老婆孩子的磋磨,二是覺得既然是別人的錯,為什麼要自己先低頭。
而家裡的兄弟姐妹又心裡有愧,加上聯絡不上他,以致於三舅舅真正的跟家裡人開始聯絡也是三十多年後的事情了,抱憾了那麼多年,他也感到很心傷。
遠在兩千多里外的石玉輝在收到二妹妹發來的電報時,兩隻手都在顫抖,當初他一氣之下帶著妻兒離開家,這都快十年了,再也沒回去過,現在想起當時的情景還是有些心寒難過。
當時他還在上大學,家裡因為出身原因境況一日差似一日,大家都得下地勞動,而自家因為沒有壯勞力,妻兒在大家庭裡吃飯,從來都吃不飽不說,還要受各種閒言碎語的作踐,就算妻子沒日沒夜的幹活,還是比不上一個男人,身子也熬垮了,孩子都瘦的跟猴似的。
他在學校也就勉強只能自己吃飽飯,不能掙錢給家裡,當時他都想退學回家勞動,好養活一家老小,離大學畢業還有兩年,他怕家裡會支撐不住,誰曾想,妻子卻是個硬性子,堅決不讓他退學,愣是咬著牙拉扯著三個孩子,從一個嬌氣媳婦變成了潑辣婆娘。
而他家是一個大家族,親兄弟堂兄弟十幾個,卻沒人願意幫他家裡一把,一畢業,他就帶著妻兒來到了安江,給誰都沒有留地址。
沒想到二妹妹竟然找到了自己,這些年,他想家想的時常心口疼,那個家再如何不好,都是自己長大的地方,他做夢都想再回去。
說起來,對他一家最好的就算是二妹妹和三妹妹了,妻子幹農活手粗的做不了針線,家裡孩子的鞋子,棉衣,被褥都是兩個妹妹給做的。
當初回去接妻兒時,老家的人知道自己分配了工作,讓自己得留下供他上學的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