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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蘇錦從未注意過他,這會卻是不得不想。手指端起桌上的藥碗,腦海里卻還念著旁的事。
尤其今早沈公子還特意提點過,難不成是他?
她出神地瞧著面前的小廝。
「蘇姑娘!」急切的聲音叫蘇錦喝藥的動作一頓,淮南臉漲得通紅,見她疑惑,又垂下頭輕聲解釋道,「這藥燙,不能直接入口。姑娘還是吹吹再喝的好。」
他抱著託盤的手指攥得發白,就連腦袋都快要垂到胸前。
分明就是又羞又怕。
看來昨她當真說了一些胡話,才會引得淮南誤會,繼而有了肌膚之親。
蘇錦腔子裡的心止不住下沉,端著湯藥的手指也好似是失了感覺。
從門窗穿堂的風宛如一柄柄羽箭,一股接著一股,一陣接著一陣,刺得她唇齒生寒,半晌才擠出幾字,「多謝提醒。」
「蘇姑娘客氣了。」聽到她的聲音明顯又細弱了幾分,淮南偷偷抬眼,本要瞧個究竟,
沒成想一下就撞進了那雙翦水秋瞳,如墨如夜,沉沉看了過來。
似要把人引進無法預知的深淵,種下滿滿的心慌意亂。
淮南面上更紅,匆忙垂頭,抱著託盤落荒而逃,早就忘了還要收回湯碗。
臨出門的時候,似是聽見蘇錦叫他,慌忙之中又被門檻絆了一跤,跌跌撞撞站起身卻也顧不上自己,而是先往房裡瞅了瞅。
發現這角度瞧不見蘇錦,方才鬆了口氣,一溜煙小跑著去了隔壁。
「公子。」
淮南氣喘吁吁地進來,面上的紅意還未消散,回稟時聲音都顫著,「小的剛剛仔細打量過了,蘇姑娘依舊沒什麼精神。」
「還有呢?」
手裡的託盤被緊緊抱在胸前,想起蘇錦剛剛的眼神。
淮南垂頭,一五一十又道,「人也有些迷糊。」
桌案上擺著一尊青白釉蓮花香爐,白木裊裊而燃,透過瓣瓣蓮花,香氣沉靜,令人心生安定。
窗外,一池淺潭碧樹,萬千繁花,遠遠還能瞧見抱琴回來的淮安。
「知道了。」沈原淡然頷首,「昨你忙了一宿,這幾日就不必來外院陪我,好生歇著便是。」
「公子,淮南可是做錯了什麼?」
沈原搖頭,「你能有什麼錯,不過是瞧你疲累罷了。」
話說到這份上,淮南只能低低應了,剛踏出房門,就碰上滿臉喜氣的淮安。
兩人自小長在一處,情同兄弟。這會淮南眉目慘澹,淮安必不會坐視不理。
豆豆眼轉了又轉,索性拉著淮南的衣袖躲在一旁悄悄問道,「你怎麼這幅表情?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淮南低落,「只是公子要我歇上兩日罷了。」
淮安一呆,忍不住伸手拍在他的肩頭,眼中十分羨慕,「你傻了不是,這乃天大的好事,不做活還有錢拿,你竟然哭喪著臉?!」
「是啊,我也知道是公子體恤。」淮南垂眸,面上始終勾不起個笑臉,話到嘴邊轉了幾遍,才怯懦道,「可我自小就陪在公子身邊,要是一日不見,總歸是有些惦記。」
「你瞧你這沒出息的樣!」淮安忿忿,「自小公子就對你諸多偏坦,抄書最多是我,跑腿最多也是我,眼下我忙得好似陀螺,公子好意叫你歇著,你居然還哭喪著臉?!」
他一口氣說得不順,又狠狠在淮南額上敲了幾下,「罷了罷了,誰叫你長得討喜,公子多疼疼你也是應該。」
淮安嘖聲連連,見淮南還望著那一排房門,似有不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推了他幾把,「行了行了,公子又不是不回內院去了,瞧你這依依不捨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思春了呢。」
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