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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柔了聲,學著自己爹的模樣,很是認真道,「大晉裡的每個孩子,都有娘和爹。若非真的相愛,你爹」
「咦?」哭紅的眼悄悄眯起。
沈原一頓,換了話,「爹是不會冒風險生下你。畢竟孕育生命對於男子來說,著實艱難。所以,你是娘和爹來之不易的寶,寶貝疙瘩。」
他頭次說這話,難免有些磕磕絆絆。
可聽在蘇錦耳裡,宛如春風暖過人間,她露出一絲開懷的笑,「蘇蘇就知道自己是有孃的!」
「蘇蘇是爹和孃的寶貝疙瘩!」
明明她又哭又笑,腫了雙眼的模樣早就不復之前的秀氣,偏沈原還是越瞧越覺得順眼。
哭紅的鼻頭好看,腫脹的雙眼也好看,委委屈屈告狀撒嬌的模樣更好看。
伸手抹去她眼角沁出的淚,溫熱的觸感落在實處,才讓人有了真切。
本以為她下一句就會追問自己娘親的下落,可蘇錦什麼都沒有問。
似是在躲避一個明知答案的問題,懂事的令人心疼。
沈原心中暗嘆,問起了其他,「那小花呢?」
「小花」
蘇錦渾身一抖,揚起臉愧疚地看著沈原,「嗚嗚,爹,蘇蘇是壞孩子。」
她秀眉緊緊攏在一起,瞧著很是痛苦不安,捂著腦袋就要鑽進被裡。
末了,又從被縫裡伸出一根小手指勾住沈原的衣袖,悶悶道,「蘇蘇不該偷偷開啟宋家爹爹託人送來的桃花酥。可昨天爹爹好久都不回來,蘇蘇實在太餓了,就想吃一小口。」
她忽得頓住,從被裡探出半隻眼,小心翼翼用食指圈在拇指上比劃著名,「爹,就這麼大。」
沈原心底一緊,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沒關係,既然是送你的,想吃就吃,我不會怪你。」
「嗚,可爹爹之前說不許蘇蘇隨便吃旁人給的東西。」她疑問地控訴,叫沈原一愣,不自在的咳了咳道,「然後呢?」
「蘇蘇很乖。」被裡的人聲音越來越小,「蘇蘇只是開啟油紙包聞了聞,可小花也餓了,爹只說蘇蘇不能吃旁人給的東西,所以蘇蘇就給它吃了糕點。」
「蘇錦?」
從被裡撈出的姑娘臉蛋紅得驚人,軟軟靠在沈原懷中,伏在脖頸處的鼻息越來越燙,她的聲音卻越來越弱。
猶如被困在淺水的深海魚,掙扎著想要捉住最後一絲生機,「爹,小花死了,蘇蘇害怕,我們搬家好不好,蘇蘇不想娶宋哥哥了。」
她迷迷糊糊,瞧得沈原心焦,趕緊叫淮南換了一盆溫水過來,指使幾個婢子圍去床榻,有條不紊地替她擦拭著全身。
大夫說過,這法子可以散熱,眼下巷子裡已經有了車軲轆攆過青石板的聲響。
沈原這才放下心來,可他到底是男子,就算再擔心,也只能背過身去。
他沒有離太遠。
隱隱約約還能聽見蘇錦斷斷續續的低語。
「爹,蘇蘇一定會好好讀書。你別丟下蘇蘇,蘇蘇不想一個人。」
「爹,蘇蘇好想你呀。」
夜裡下了一場春雨,房裡的窗應了大夫的授意,徹夜未關。
蘇錦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
她好似睡了一夜,又好似被人狠狠打了一夜,渾身痠痛不說,腦袋裡昏昏沉沉,什麼都想不起來,就連嗓子也幹得冒火。
桌上的茶水還溫著,入口也甘甜。
蘇錦接連喝了幾杯,房門輕輕被人敲響,一個甚是耳熟的聲音傳了進來,「蘇姑娘,奴婢是文墨。您可起了?」
「起了的。」隨手整好床榻上的被褥,蘇錦面上含笑,從裡開啟房門,又瞧了眼天色,奇道,「文墨姑娘今日怎麼來得這般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