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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聽那些含沙射影的言語爭論,還不如叫他留在房裡,吃一碗長壽麵來得清淨。
將手中的錦盒放在桌上,溫容唇邊漾起一抹笑,「這會正唱著出大戲,我便來瞧瞧你怎麼樣。」
「我沒事。」沈原垂下頭,「總歸虛驚一場,折了個小廝罷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哪裡能瞞得過溫容,「原兒,你老老實實跟爹說,萃華閣裡當真只是意外?」
淮南那孩子也算是溫容看著長大的,沈原重情,若非淮南犯下大錯,定不會輕飄飄幾句帶過,勢必要鬧著讓他娘替淮南討回公道才是。
「爹,您莫要擔心。」沈原莞爾,「真的只是意外,您瞧我不是好好的?倒是娘,您可得多關心關心,今日有吳伯母在,必然又要纏著娘喝得醉醺醺才肯罷休。」
他不願說,溫容心中更加明瞭。目色落在他胸前鼓囊囊的一塊,接道,「今日我倒放心些,有蘇錦在,也有人替你娘擋酒。」
沈原一愣,忙掰著手指道,「爹,蘇姑娘喝不了多少的,至多六杯!」
如墨的丹鳳眼忽得著急起來,吳家伯母原是戍守邊疆的鎮關大將軍,去年應召回京做了慶郡王,閒來無事,便喜歡與人飲酒,不醉不歸。
饒是京都裡酒量好的娘子,與吳伯母喝完,都要在北北床上歇上好幾日。
好在娘與吳伯母是舊識,吳伯母也知娘酒量深淺,並不多勸,可要是碰到面生的蘇錦,指不定要將人灌成什麼樣。
溫容壓住笑意,故作吃驚道,「六杯?」
「我可聽聞蘇姑娘從萃華閣回來吃醉了酒,是坐著馬車與你一道回來的。」
沈原面上一紅,只得低低應了,「她是吃醉了酒。」
「你也知今晚來得都是你孃的門生,在朝中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娘本就是要借你的生辰,為她鋪路搭橋。她若醉著,你孃的心血豈不白費?」
「是以我便差人去清淨廳給她送了些解酒湯。可你猜怎麼著,送湯的婢子回話,說這蘇錦呀,不知有多清醒,文思敏捷,對答如流。生生將去年的榜眼許大人都比了下去。」
「可是翰林院編修許昌許大人?」沈原追問。
「瞧你這孩子,除了她還能是誰?這歷來的榜眼、探花可都是入翰林院做編修之職。她也算不易,苦讀十五載,歷考十年,方才得了榜眼。今日也被反問得連連失語。」
溫容嘆道,「可見蘇錦胸有錦繡,的確是狀元之才。」
「你呀,還是莫要再耍小孩子脾氣,對蘇姑娘好些,日後若真有什麼事,以那孩子的心性,必然不會坐視不理。」
蘇錦的好,他早就知曉,只不過——
「爹,這許昌不是好人。」沈原垂眸,捏住衣袖道,「早些年我去書院找娘時,她每回都會尋機偷偷給我塞手帕,我扔了她便開始念酸詩。」
「爹,那會我才多大,要不是後來淮安發狠,用石頭砸了她,她哪裡會消停。」
沈原說著便惡寒,那時年少,不懂許昌孟浪行徑,後來年歲大了,書院裡的有些書生娘子便更加花樣百出。
沈原不厭其煩,也就漸漸不喜歡去書院找娘玩耍,可他不去,也擋不住有心人惦記,沈府門口便三天兩頭有人拉下東西,婢子們只得收進門房,待失主來尋。
巧的是,這些轉悠在沈府門口的「失主」,無一例外,還都是青山書院的學子。
是以第一次遇見蘇錦的時候。
他便以為她也是那些別有用心的女子,故意戲耍了她,卻又被她那臉紅的模樣,擾亂了心神,還不自知。
「原兒,這些事你怎得不早些告訴爹!」溫容皺眉,「此人品行不良,如今又」
——又為顧執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