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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沈太傅一如前世被人參了本,自此沈府管教甚嚴,就連沈原外出都受了限制。
宋致便是有心做些什麼,也須得等兔子出洞。
他思忖過,待清明過後,三皇女歸朝之際。
京都會例行選出今年的四雅君子,或許那時,他便可以一箭雙鵰,徹底斷了蘇錦與沈原之間那點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眼下,卻還是要集中精力對付宋綿。
桃花眼裡閃過一絲憤憤,卻又巧妙地藉助眼角的薄紅淚意,化作說不出的委屈與無奈。
「蘇某並未有娶夫郎的念頭。誠如公子所見,眼下蘇某清貧,吃住都靠恩師救濟,哪裡有多餘的心思肖想其他。」
她說得誠摯,宋致腔子裡那顆忽忽灌冷風的心登時就暖和起來,只稍稍抬眸,桃花眼中的情意便脈脈而來,水水潤潤,再加上他唇邊無意識的淺笑,彷彿一場春雨後新發的嫩芽,柔順又乖巧。
「既然第一條路不通。」宋致抿唇一笑,「那便只能行第二條路。」
「宋公子可想好了?」黛眉微蹙,勸道,「她們畢竟是公子親人,這第二條路走下去,怕是不好收場。」
蘇錦有些訝異。
畢竟初見之時,她就發現宋致與徐微之間,並非只普通相識這麼簡單。其後幾次接觸,也多是因沈公子才有所聯絡。如今就因為這半塊玉佩,宋致竟當真不作他想,直接選了第二條路。
雖免了她一頓口舌相勸,但這其中緣由,若只說因婚約二字,蘇錦卻是萬萬不信的。
她瞥了眼對面的宋致,繼續道,「想來公子也明白血濃於水的道理。切莫因為一時之氣,壞了多年親情。」
「蘇姑娘的好意,宋致明白。」桃花眼的郎君搖頭,「可惜這世上,並非所有人都明白何為血脈。」
「還有些人生來,便是個彌天大謊。」
一想到府中那些隱秘舊事。
宋致含笑,「總歸紙是包不住火的,而我,不過是在這把小火苗上,稍稍添了些酒,助助興罷了。」
「既然公子心中已有定奪,想來蘇某也是多說無益。」蘇錦嘆息,
「此事蘇姑娘不必擔憂。自蘇家搬出京都,這些年也不見你再與我寫信。我還記得你尚在京都時,可是寫了許多封信來。」宋致試探道。
蘇錦默了片刻,「那些年只顧著讀書,哪管窗外歲月如梭,更加無心風月。」
「現在想來,蘇某與公子定親時,已是十年之前。」
她長長嘆了口氣,眉目柔和,「那時娘領著蘇某登門提親,雖不曾見到公子,卻對一人印象極深,也不知他如今還在不在宋府。」
「蘇姑娘且說說看。」
「是一位鼻尖有痣的伯伯。」蘇錦笑道,「宋公子可認得?」
認得,自然認得。
宋致頷首,「這位是宋家主夫,常年病弱,足不出戶,蘇姑娘怎麼會遇見他?」
「說來慚愧,蘇某那時年幼,好動頑皮。對大人們談話又無甚興趣,閒著無聊就溜去了院裡爬樹,卻不知怎得跌了下來。還好被那位伯伯發現。」
想起此生唯一一次踏進宋府的年紀,蘇錦唇邊笑意加深,明明那時候爹還特意囑咐過,不許哭鼻子,要不就會被小宋公子嫌棄,娶不到夫郎。
可就算她摔疼了屁股,辛苦忍住了眼淚,結果也還是應了爹的那句話。
總歸是有緣無分。
桃花眼中的褐色瞳仁微微一縮,更加厭惡起宋綿。
那時候並非是他避而不見,只因被嫡姐哄進了下人房中,鎖進了衣櫃,這才錯過。
「蘇姑娘」宋致低低喚她,有心想解釋不見緣由。可如今便是開口,也已阻了千嶺萬水,遠山斜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