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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朕覺得你說得也有理,先下去吧,越王該進宮了。」
崔徊意拱拱手,低著頭退出去。
她鬆了口氣,陛下是明君,好在還是願意聽勸的。
逢喜在馬車上,不斷回顧蕭琢是怎麼與他哥哥相處的。蕭慎是蕭琢最親近的哥哥,她若是不偽裝好,恐怕要露出大馬腳。
她閉著眼睛,去翻出前幾年的記憶。
大概是她跟蕭琢初見的時候,她才七歲,蕭琢十歲。
他穿著一身宮裡最低等的太監的衣裳,整個人餓得面黃肌瘦,甚至比她還要矮上幾分,像只耗子一樣灰溜溜貼著尚膳局的牆走,自然而然誰會想到這是九皇子?
逢喜喊住他,提著裙子跑過去:「前面那個小公公,你知道……」
她話還沒說完,那個瘦瘦小小的人就逃一樣跑了,臨走前留給她一個怨毒的眼神。
在深宮那樣漫長的日子裡,逢喜每次見到他,看到的都是他消極、怨毒的樣子,看起來充滿了不幸。
對於一個幸福的人來說,有些不幸是顯得礙眼的,於是逢喜終於有一次悄悄跟在蕭琢身後,一直到了他居住的地方——冷宮。
蕭琢像是一隻被侵犯了巢穴的幼獸,和她廝打起來,當然是逢喜贏了,因為他看起來真的要餓死了。
逢喜大發善心,給了他兩塊點心,他明明很想吃,卻用腳踩碎了,兩個人又打了一架。
後來逢喜經常去找他,兩個人見面就打架,打架多了開始吵架,她以為蕭琢一直是陰沉沉充滿戾氣的。
直到有一次,蕭慎悄悄來了,蕭琢就像是一隻幼鳥,眼睛睜得大大的,裡面閃著光,沖蕭慎撲過去:「哥!我好想你啊!」
逢喜第一次見他這樣,好像是塊乾涸貧瘠的土地,終於迎來了第一場甘霖。
包括後來,蕭慎登基了,蕭琢提起他都是,「我哥怎麼怎麼樣,我哥怎麼怎麼樣。」
他哥今天給他賜了宅子,他哥今天又給他破格提了俸祿,諸如此類……
鍾琪在外面提醒:「殿下,到宮門了。」
逢喜才回過神,跳下馬車。
他以幼鳥歸巢的態度面對蕭慎,總歸是不會錯的,顯得親近些,依賴些。
她到了聖宸宮,貼身太監李豐海傳稟後,彎腰恭請他進去,正好碰見從裡面出來的崔徊意。
崔徊意像一道月光,清清冷冷的,眉眼淡漠,氣質疏離。她連正視逢喜都沒有,只傲氣地問了聲好,便徑直離開。
逢喜摸了摸鼻子,她還是第一次受到這種冷待,託蕭琢的福。
不過聽說崔徊意經常受召為聖上撰寫文書旨意,看起來很重用,她也是很為崔徊意高興。
逢喜一進去,便刻意放輕快了腳步,衝著蕭慎甜兮兮地叫了聲:「哥!」
蕭慎好像怔了一下,又溫溫和和,有些欣喜地笑起來:「阿琢有什麼高興的事情?你倒是很久沒這麼親熱地叫朕哥哥了。朕早就說,無論如何,你都是朕的親弟弟,是最親近的家人,自然不用生疏地喚我陛下。」
逢喜吞了吞口水,覺得這五年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但她有些說不出來。
蕭琢已經稱呼他最親愛的哥哥為「殿下」了嗎?
「是有些高興。」逢喜來不及往深裡想,只能點頭。
蕭慎笑眯眯地看著他,「你高興就好。說起來你今年都二十了,也該成家立業了。這洛陽的姑娘,有沒有喜歡的?你的婚事已經拖了好幾年了,不應再拖了。」
逢喜心想,可別嚯嚯人家大好的姑娘了。
先不說他們兩個到底什麼時候能換回來,她若是替蕭琢娶了妻,那必定要讓人家娘子獨守空房的,實在殘忍。
就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