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第1/2 頁)
少年臉上的血汙被雨水洗去,又濺上。
目光冰冷如鐵。那是滿心的恨意無處發洩,那是抵死掙扎心有不甘。
從喬木縣的客棧,一直到縣裡的小河流。
少年殺出一條血路。
可眼前是絕路,小河到此處變深,緊接著便是湍急的河流。
黑衣人停下了,不知是因為這少年殺了他們太多的人,讓他們心有餘悸,還是因為,他們以為這少年如今必死無疑。
雨水洗乾淨他的臉,那是一張絕世傾城的臉。分明在笑。
「快點放箭!不得留下活口!」
上官燕一聲令下,他已墜入河流。
前方是生是死,茫茫不知。
只是,此處相距不過百里的太平縣破廟內多了具溺水的屍體。在仵作前來的時候,竟然詐屍了。
鄉村的孩童是喜歡玩鬧的,甚至,從父母嘴裡聽多了一些非議,對某些事某些人也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厭惡。就比如,他們整天拿著石頭去砸破廟裡的怪人。即便被砸的鮮血直流,那個怪人也一聲不吭。
直到有那麼一天,一個高高的,黑黑的小子將他們罵走,他身後有個嬌嬌小小的女孩子,手裡提著籃子,籃子裡裝滿了桃花,怯懦地對那個小子說:「雲哥哥,他好可憐。」
命運,開始定盤。
第19章 稚子無辜(三)
多年後,無非還能記得,那個陽光溫暖的下午。
風吹落的梨花落在侯爺府後院的小湖,而身邊的人,一襲白衣如故,眉心的那朵蓮花,一如入夏,小荷露出尖角,有蜻蜓立上頭,那是暖暖的味道。在底心深處,如嗒嗒的馬蹄聲,輕踏布滿青苔的小石子。
「我總是來的太晚。」趙玉白彈去衣上梨花,帶著濃濃的疲倦之態,「可是,非兒,從今後,你在哪裡,我便在哪裡,不會讓你再置身危難。」
也許,人生就是如此奇妙。
總以為是山重水複,無路可走,卻偏生一朝芳魂寄託他人,堪堪轉醒,一幕幕,都讓她措手不及,心裡何時覺得就算是阿鼻地獄,就算是刀山火海,只要她還不曾屈服,還不曾絕望,眼前的人就會出現。
雖然,就和他說的一樣。他總是來晚,晚這麼一步。
也許,她很倒黴,遇見趙玉白之後,總是很倒黴。
可她也是幸運的,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堪堪能避免傷害。
所有的事情,都在意料之中。而趙玉白是她這一生的意外。
「其實,我常常在想,不如我拿刀子毀了自己的容。」
兩人閒談了一會兒,寧欽便帶著一夥侍衛朝他們走來,一個侍衛手裡扶著遍體鱗傷的小雙。
無非連忙上前,接過小雙,但見這孩子衣服上沾滿了鮮血,好端端的一人,此刻就剩下一口氣了。想要問的話哽咽在嘴裡。那個陶明珠之所以要如此為難小雙,還不就是因為她?
且說趙玉白人在此處,四婢自然也是跟來的。
四婢是何等心思巧妙的女子,當即扶過小雙,春兒對無非道:「姑娘,我們這就帶她下去療傷。」
寧欽從陶明珠的院子帶走小雙後,陶明珠便追了出來。
如今,她手裡抱著小世子,因為跑的太快,氣喘吁吁。
「侯爺!」陶明珠叫道,「侯爺,難道你就不念我們夫妻的情分,連孩兒和你的父子情分都不念惜了嗎?!」
寧欽冷哼一聲:「父子情分?陶明珠,你妒忌本侯爺新納的夫人,便對下人濫用私刑。你也是個大家千金,可知自己已經犯了七出之條?!本侯爺這就讓人送你回侍郎府!」
陶明珠氣極,原本倒是害怕了,不知想到什麼,竟臉色大變,指著寧欽道:「你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