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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在北美殖民地的地位是七年戰爭中和法國血拼而來的,豈能輕易撒手?1775年,下院議員斯特拉恩在寫給休謨的信中就說,&ldo;我完全贊成對這些頑固的瘋子採取高壓方法。為什麼我們不全力以赴阻止帝國遭到肢解呢?……不是我希望奴役殖民地居民……而是主張要使他們服從議會&rdo;。這些話說起來振振有詞,然而在這個世界上,只要你無法封住別人的嘴,你可能就會發現,不只有你才會講出符合自己的利益的道理。
政治家如果不能夠意識到權力的限度,&ldo;主權&rdo;很容易從令人敬畏的圖騰轉變為讓人輕蔑的物件、反擊的目標。柏克說:
萬一你愚蠢而鹵莽,從無限制的、亦不可限制的無上主權的本性中,演繹出一套雖巧妙、卻為你統治的人民所厭惡的推論、結果,那你攪混了、毒化了你統治的清源,你就是以身做則,教他們以同樣的推理,去質疑你主權本身的合法性。野豬被逼急了,會掉頭沖向獵人。假如你要的主權,與他們的自由不相容,他們將何去何從呢?他們會把你的主權拋在你的臉上。勸人受奴役,是必不能成功的!
在1777年,柏克批評了&ldo;對勝利的致命的信心&rdo;,抨擊有些人&ldo;為自己並不去打的戰爭,高聲請戰&rdo;。可是在當時倫敦政界,柏克這些人勢單力薄,強硬派在政府裡頭佔絕對優勢。直到約克敦慘敗為止,英國輿論大都支援強硬政策。結果,英國陷入了跟大陸軍持久戰的漩渦。局勢的變化證明瞭柏克富有想像力的預言,美洲確實不是小菜一碟。
可是,喬治三世不撞南牆不回頭。英軍1777年10月在薩拉託加吃了大敗仗,諾思勳爵就想承認美國獨立,可喬治三世不肯,他宣稱,寧可失去王冠,也決不放棄戰爭。不過此時國王的立場,已經不像戰爭之初那樣強硬了,他願意作出除了獨立之外的一切讓步。於是,諾思勳爵任命了一個和談委員會。可是這一切來的太晚了。
1781年,8000英軍在約克敦投降。當諾思勳爵得悉這個訊息,痛苦地喊了聲&ldo;天哪!一切都完了&rdo;。可是,喬治三世在聽到約克敦戰敗的訊息時,卻宣佈他永遠不會批准&ldo;以北美分裂為代價去謀求和平&rdo;。不過,說幾句慷慨激昂的硬氣話不難,可要真刀真槍地硬來,哪怕是打到海枯石爛也不罷休,卻是需要本錢的,更重要的是,國王做不了是戰是和的主。仗不是國王或首相想打就打的。諾思勳爵就曾對喬治三世說:&ldo;王位上的君主不能反對下院審慎的決議。&rdo;
當時英國是一種什麼樣的處境呢?亞當&iddot;斯密的傳記作者約翰&iddot;雷是這樣描寫的:&ldo;當時英國處在最黑暗的時刻。我們英國人正在與法國、西班牙、美洲殖民地的聯軍決一死戰。伯戈因在薩拉託加屈辱地投降了敵人,而康沃利斯也在約克敦投降了敵人。埃利奧特被包圍在直布羅陀。一方面,愛爾蘭日益不穩,正形成一種威脅,另一方面,歐洲的北方諸國(它們被稱為武裝的中立國家)手握刀柄對英國心懷仇恨,虎視眈眈地伺機採取行動。&rdo;
英國該怎麼辦?面對美國獨立這一現實,是戰是和,是戰個不休還是見壞就收,諸如此類的問題,卻不是單憑一通激昂的言辭所能夠解決得了的。弄不好,大英帝國連老本都要賠進去。約克敦的投降,使得大不列顛的和平呼聲&ldo;突然高漲&rdo;。英國輿論對武力政策失去了耐心。一天晚上,吉本在布魯克斯俱樂部說他同意這樣的說法:&ldo;受辱比毀滅好&rdo;。
1782年2月,諾思內閣在國內反戰的聲浪中垮臺。英國對分離出去的殖民地沒有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