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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然後用帽子蓋住,好在很快就不流血了。吃晚飯的時候摘了帽子也沒人發現。
出飯堂的時候發現幹部灶門口站了個又黑又瘦的中尉,見我後盯著我看了半天。
我沒當回事,團裡幹部那麼多,我知道是誰啊。
但第二天在團部又見到他了。
我正在操場上站走佇列呢,忽然班長過來讓我出列,說團長找我,我當時就傻了:連長都沒找我說過話,團長竟然要找我!這是怎麼回事……
剛進團部我就明白了,原來昨天我打的那幫人中的一個和幾個地方上的人來了,那傢伙腦袋上還纏著厚厚一層繃帶。我反而平靜下來——
我有理嘛。
當地的駐軍並不多,再加上我又穿著沒受銜的軍裝,三兩下就打聽出來了,於是這幫傢伙便找上門來要求部隊處理我。
團長陰著臉聽完了我的報告,然後狠狠的盯了纏著繃帶那傢伙一眼——野戰部隊的首長曆來都十分相信自己的部下,儘管我還是新兵我們團長也相信我說的。那傢伙在我說完之後連連高叫說我撒謊,他們根本就沒調戲什麼女兵,也沒汙辱軍人,說是我騎車撞了人還不講理然後又用磚頭打人。
那傢伙帶來一幫所謂的證人,我卻沒有一個,再加上團裡要考慮軍民關係—這幫人裡有一個是什麼書記。在他們強烈的要求下,團長無奈的當場宣佈了對我的處理決定:關禁閉一個月,並警告一次。
我知道這個處理是不合部隊條例的,處理士兵的問題是要聽取上級意見的,同時長達一個月的禁閉也絕對是不合條例的,但我知道這是對我好,因為那幫傢伙一直在要求團長政委把我開除軍籍,而團長則說這已經是團部所能做出的最高處理決定了,開除軍籍是要師裡說話才算數。那幫傢伙還不依不饒,說是要到師裡去告狀。
這時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那個黑中尉開口了:“我作證。”
團長一愣:“老魏?”
“嗯,昨天我在現場,都看見了。這個戰士說的沒錯,還有……”中尉指了指那個纏著繃帶的流氓:“他們調戲的女兵我也知道,是師屬通訊營的。”
那流氓當時就跳了起來,指著中尉一通大罵,另外幾個人也一起嚷了起來,還扔狠話說認識我們軍裡的某首長讓他來處理我們這些串通一氣的臭當兵的。
團長好幾次想拍桌子都讓政委拉住了,那中尉也一直靜靜的聽著他們罵,最後才說:“你們還是回去吧,不然我們就把事情交給公安機關處理,順便說一下,某某某是我的戰友。”那幾個人聽了馬上就老實了,看來那某某某是個狠角色。
事情雖然水落石出了,也解決了——團裡賠了那幫傢伙一筆醫藥費。但對我的處理還是沒變,只是禁閉從一個月降到了三天。於是我就住了三天的單間,那也是遭罪,三天裡吃喝拉撒就在那不足四平方米的禁閉室裡,連個放風的時間都沒有。
出了禁閉室一切還是照舊,轉眼到了新兵連的考核,我還算給班長爭氣,軍事成績第五,綜合評比沒公佈結果,但班長說我連前三十都沒進去——因為我的內務拉了後腿,我一直對把內務弄得方方整整的象磚頭一樣不怎麼感冒,從小到大我就沒疊過被子。
接著就是受銜了,那天當我們領到帽徽領花軍銜的時候一百來個半大小子都哭得一塌糊塗,沒當過兵的人是絕對體會不到那種感覺的。穿著新發的掛上肩牌領花的冬常服我們對著軍旗宣誓,當時真是熱血沸騰,感覺只要祖國一聲令下眉頭都不皺刀山敢上火海敢下,這可不是我在這裡抬高我自己,當時就是這麼想的,還是老話,沒當過兵的人沒這種體會。
然後就是把我們這幫列兵往連隊分了,我被分到了偵察連。到連部報到的時候才知道,那個為我作證的黑中尉是偵察連的連長,姓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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