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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還是崔晉自失一笑:「說這些做什麼?倒讓太子見笑了!我能再次回到魏國,死了也能夠葬在魏國的土地上,算是了卻了我最後一樁心願,已是於願足矣!」
自他在太極殿面聖,以及醒來這番意志消沉病骨支離的模樣,再三表明只想死了葬在魏國的土地上,現在崔昊反而有些相信他這話的真實性了。
不知為何,他心裡大鬆了一口氣,語氣就更熱絡了三分:「大皇兄快別這麼說了!既然回來了,一切都有父皇呢,太醫院裡也有幾個能人,定然能將皇兄的病治好!」
正說著,魏帝走進了偏殿,也不知道他幾時過來的,似乎是聽到了兄弟二人的對話,欣慰道:「你們兄弟經年不見,正應該親熱親熱。」
等到崔昊走了之後,崔瑀便召來太醫再次為崔晉會診,又問及他在楚國之事。崔晉苦笑:「兒臣去楚國的時候,起先還好,過得一年半載之後,就漸漸的生起病來,這些年病病歪歪,大約是思念家鄉父母,這才不容易好起來……倒是請過大夫,喝了不少藥下去,只是都不見好。」
「那你再細想想,當年離宮之時可有喝過別人遞過來的東西?」
崔晉十分困惑,側頭想一想:「倒也沒什麼異常,只有當年父皇與閆母妃送兒臣離宮之時,喝過一杯送行酒,閆母妃不是說怕兒臣醉了嘛,沒敢給烈酒,只挑了果子酒,香香甜甜的。」他面上竟然露出淡淡的笑容:「那味兒兒臣都想了好多年了。」
崔瑀面色大變,這與他心中猜測不謀而合。
「纏綿」之毒,味道正帶了些香甜,與果子酒混在一處,根本分不出是□□的味道還是果子酒的香味。
崔晉便似個小兒一般,扯了扯崔瑀的袖子:「父皇,兒臣好不容易回來了,不如你就賜兒臣幾罈子果子酒吧?」
崔瑀摸摸他的頭,難得溫聲解釋:「你身子不好,酒還是不要沾了,等你好了之後,想喝多少父皇就賞你多少。」
崔晉落寞道:「那恐怕兒臣這輩子都沒機會喝到父皇賜的果子酒了。」
崔瑀堅硬如鐵的帝王心難得酸楚了片刻:「傻孩子!說什麼傻話呢!有父皇在身邊,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崔晉勉強一笑,似乎對魏帝的好意難以拒絕,又著實明白自己眼下的狀況:「那兒臣一定努力好起來。」
父子倆難得相處的溫馨,彼此十多年未見,都在極力的靠近對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崔晉在楚國吃過太多苦頭,崔瑀總覺得這孩子雖然病體孱弱,意志消沉,但說起話來卻極為貼心懂事。
「……父皇忙於朝政,兒子自身體不好之後就覺得無論如何健康平安才是最大的福氣。父皇一定要保重龍體,別掛心兒子的病情。」
魏帝心裡受用極了,又提起跟著他的人:「追隨你的那些人真是該死!朕已經將他們打入天牢,準備好好審問一番。他們是怎麼照顧你的?!怎麼我聽說其中還有妙齡女子?難道是楚女?」
崔晉大驚:「父皇,兒臣能支撐到今天,能活著再見到父皇一面,真要謝謝兒臣身邊那些人的忠心維護。若無他們兒臣早就死在楚地了。至於那名女子,還真不是楚女。兒臣一踏入國門,便結識了那女子跟她義兄,她義兄身上有程彰的飛鷹佩,兒臣便極力遊說那女子的義兄前來認親。不瞞父皇說,」他首次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兒臣跟護衛都窮,若不是這女子沿途打點食宿,兒臣恐怕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魏帝這才釋然了:「我說程彰怎麼忽然之間對你的事情這麼熱心起來了。這似乎不太符合他的為人。原來還有這回事啊。」
「父皇明鑑。兒臣離開楚國之時,楚國六皇子還送了父皇幾車禮物,兒臣總不能將六皇子送給父皇的禮物給當了回京吧?!」
崔瑀這才明白:「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