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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弦是拿周王這話當客氣之語的,沒想到自那之後,周王便成了謝府的常客。通常是天亮之後,他便帶著本書來,還帶了王府或者宮中御賜的點心:「以前阿羽很喜歡吃這些東西,正好先生也嘗嘗,索性就帶了些。今兒還有些難解之處想要請教先生。」
謝羽跟崔晉似乎從不知道客氣為何物,歡呼一聲就吩咐下人去收拾碟子擺點心,還張羅著要煮茶:「正好吃完了點心再讀書。」
當著孫老先生的面,謝弦還不能表現的不高興,只能等晚間周王走了之後,她委婉的勸女兒:「周王是來跟孫先生請教學問的,你留在那裡做什麼?」
謝羽振振有詞:「吃點心啊。宮裡的點心做的考究,娘不是也吃了好幾塊嗎?」
謝弦:「……」周王客氣了好幾回,當著孫先生的面兒,難道她還能不賞光麼?何況謝羽吃到什麼好吃的,便問也不問就往她嘴裡塞:「娘,這個好吃。」她也不能讓女兒下不了臺啊。
謝弦覺得憋屈極了,每日看周王的眼神都帶了審視之意,倒好似他是個前來她家竊取寶物的毛賊一般。
反觀周王,倒是表現的極為坦蕩,每次還真就帶著書來請教問題,擺明瞭他是一心向學的,只是順便……投餵謝羽點心。
周王跑了沒兩趟,便跟前來接兒子回家的程彰碰上了。
謝弦看著家裡冒出來的這兩名不受歡迎的客人,直恨不得拋棄自己一貫的教養開口趕人。
眼瞧著到了臘月二十三,程智管家管的恨不得來謝府向程旭端茶認錯,好糊弄的程旭接班,若非顧慮著最後一點尊嚴,他都要去謝府請人了,程卓帶著殷氏以及兒子回京述職了。
殷氏性格溫婉,兒子年紀尚小,虎頭虎腦煞是可愛,前腳僕人報到了程智面前:「大爺跟大奶奶帶著大哥兒進府了。」後腳程智將帳本一扔,就往前廳跑。
程卓才帶了妻兒向程彰磕完了頭,程智便沖了進來,一把抱住了程卓,幾乎要熱淚盈眶了:「大哥,你們總算回來了!真是想死你了!」
程卓而立之年,面部五官糅合了謝弦與程彰的優點,既有男人的英武,亦有儒雅之氣,身材高大,胖瘦適中,留了短髭,起先還當抱著他的是程旭,頓時笑罵道:「又胡鬧是吧?做什麼壞事了?」待看到是程智,倒是一愣。
程智鮮少有這麼感情外露的時刻,反倒是程旭胡鬧的時候多,他沒想到數年不見,小弟弟竟然對他思念如此之深,頓時頗有幾分感慨,拍拍他的肩:「阿智長大了!」竟然也會熱絡的哄人了。
結果殷氏才回房,還未梳洗,家中管事的婆子便抱著厚厚的帳薄過來了,院子裡也站滿了回話的管事。
「這是怎麼回事?」
殷氏的眉毛都擰到了一處,他們夫婦不過是來住些日子,等開年程卓述完職便要回幽州了。以前她每次回來,孫雲都怕她沾府裡的帳薄似的,從不在她面前提府中之事。
沒想到這次竟然轉性了?
她招手叫了個婆子問:「可是雲姨病了?怎的府裡的事情就好似立等著我回來決斷似的。」
那婆子也是一臉愁苦,別瞧程智讀書行,但管帳卻實在不行,他自己又不肯潛心去學,總不將家中這些瑣事看在眼裡,因此管家管的亂西八糟的,若非程府眾僕很多地方都遵循著舊例,恐怕早就亂套了。
就算這樣,已近年關,府裡各樣事體都不曾置辦起來,到時候家中若是宴飲,程彰請了同僚來可如何是好?
殷氏來的正好,她管家名正言順,婆子立刻便將謝羽誤打誤撞來到了程府,程彰錯認了兒子,謝弦追著女兒來了之後,孫雲在石甕寺發了瘋,差點將謝羽掐死,程彰動了真怒,要將她送回幽州,她自己跑了之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幽州路途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