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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晉遣謝羽:「阿羽去庫房裡挑些合適先生帶回老家的禮物,再加些程儀,好讓他回家風光娶妻。」又對潘良歉然道:「跟著本王這些年,說起來都是本王才致先生家人離散,多年不得團圓。」
潘良忙起身:「王爺說哪裡話?」
謝羽神色複雜的為潘良挑了厚厚一份禮,目送著他帶著崔晉指派的兩名護衛帶著東西離開,只覺得胸口一團濁氣不知如何消散。
潘良家中之事,讓她忽想起了頑固的程彰。
當年一道鳳凰詔,不知道多少人因此而改變了命運。
她無從得知娘親與程彰和離的打算,可是據她在程府數月觀察得來,程彰在女色上頭似乎很是清心寡慾,待找回來的穆原也多有疼愛,雖然疼愛的方式比較獨特,好幾次想要揪著他練武讀書,似乎想將他扳回正道,穆原未見得感激他的做法。
「王爺覺得,潘先生與潘夫人會不會合好?」
崔晉聽得阿羽難得一副惆悵的腔調,難得一笑:「你一個小丫頭愁這個幹什麼?」
沒想到阿羽較真了,似乎非要問出個確切答案不可:「潘先生當年奔著大義去了,將妻兒拋諸腦後,潘夫人如果再嫁,其實也沒什麼錯是吧?反正在潘先生心裡,大義比妻兒重要多了。」
崔晉失笑:「這讓本王怎麼回答你?這些年本王可是受潘先生照顧良多,得了他的好處再指責他不顧妻兒死活嗎?只能說造化弄人吧。」各人有各人想要堅持的東西,並且……他敬重潘良!
謝羽似乎也放棄了研究潘良家事的興趣,忽然湊到他面前,神神秘秘道:「王爺討厭程彰吧?」
崔晉訝異的瞧了她一眼:「程大將軍國之柱石,我與他又向無私交,談何討厭?」
謝羽擺明瞭不信:「我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卻本能覺得王爺討厭程彰,每次提起他表情都有些僵硬,臉頰上的肌肉如果之前是柔軟的,只要提起程彰都快硬成一塊磚了。不過沒關係,我也很討厭他!」
她說完就走人了,留下崔晉一個人疑惑:難道真是自己的面部表情出賣了心底裡的情緒?
這天晚上,周王難得坐在鏡子面前,對著鏡子做了個慣常漠然冷淡的表情,然後在心底裡默唸了一聲「程彰」,新磨的黃銅鏡子裡映出他面上的表情瞬間洩露了心底裡的秘密,神色雖然沒大變,但整個人的表情瞬間就僵硬了起來。
蔣祝端了他的湯藥進來,他便以這張僵硬的略微帶著一點猙獰之意的表情接過了藥碗,蔣祝似乎並未發現他的表情有何不同。
他喝乾了藥,也平息了心裡一閃而逝的鬱燥煩悶,才道:「阿祝,潘先生回江夏老家去尋妻兒,你要不要也回一趟家?」
蔣祝與崔晉同年,比他大了兩個月,乃是先皇后孃家侄子,當年是作為崔晉的伴讀跟隨在側,也算是潘良的學生。當年崔晉離開之時,身邊除了一隊護衛,他這個伴讀也執意要追隨左右,後來年紀漸長,便做了他身邊的侍衛頭領。
「回去做什麼?」蔣祝硬邦邦道。
蔣家根基不深,當年蔣氏一門能出皇后,原是意外之喜。先皇后只得一個親兄長,夫妻早年病逝,只餘蔣祝一根獨苗。先皇后在宮中生下崔晉之時,蔣氏族中觀望的人皆來攀附,以皇后母族自居,族中待蔣祝也不錯。
但後來先皇后病重,周王又接了出使楚國的旨意,蔣家人眼見得先皇后母子前途黑暗,便又疏遠了起來。
蔣祝年紀雖小,但十分得蔣皇后疼愛,在蔣皇后病床前發過誓言:「侄兒一定照顧好大皇子!」
先皇后當時將兩兄弟的手放到了一處,含淚叮囑:「你們是表兄弟,要互相照顧扶持!」
崔晉見他無意回蔣家老宅子去瞧,倒也不勉強他。
他回京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