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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妹妹的,還是該給兄長留點臺階下,我很體貼地沒拆穿他。
不過多時,傅臣之把悔過書寫好,便帶我們結帳離開茶樓。我留意到,結帳時他遞給小二的是琥珀,卻在其中夾了根羽毛。我道:「那不是翳鳥羽毛麼,你用它做甚?」
傅臣之道:「你不知道麼,溯昭外來者數量逐年增加,奇珍異獸也增多。父王前年才推廣了『珀絨兼行』制。但凡生靈毛羽,均可用以替代琥珀當貨幣做交易。只是現在尚未普及,市場上沒有明碼標價,為防引起爭執,我都只用羽毛做打賞。」
「原來如此。有趣,有趣。」我伸出大拇指,「父王是個明君,待我們長大,也要助他一臂之力。」
「那時恐怕是二姐在位,我們輔佐好她便是。」
我撫掌道:「這點子不錯。」
我倆聊著天,離開茶館,徒步至小鎮邊緣。正想跳上玄蛇背,忽然聽見玄月對天嗷嗷叫一聲。傅臣之沒太在意,只是壓著蛇背想要扶我上去。就在這時,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天而降,落到他的手背上。他悶哼一聲,被開水燙了一般抽回手。旋即,那東西也被他甩落在地。湊近一看,發現那竟是一隻拳頭般大小的蜘蛛,毛絨絨的,嘴上尖刺不停蠕動,在地上爬來爬去。
我渾身的雞皮疙瘩全都立起來,想叫又叫不出聲,只得漲紅臉,指著它朝傅臣之投去求救眼神。
傅臣之二話不說,上前兩步,一腳踢飛。
「此處怎會有蜘蛛?」我抬頭看看夜空,「又怎會從天上掉下來……」
「是有些蹊蹺。」傅臣之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準備包紮手背。
我這才留意到,他的手已被蜘蛛咬傷,留下兩個齲齒血印,血裡混著些墨綠液體。我抓住他的手腕:「糟了,這蜘蛛有毒。得趕緊把毒逼出來才可以。」
我把他的手舉高了一些,正想看個仔細,他卻用另一隻手攔住:「不行,不能用嘴,怕對身體也有毒。」
「誰說我打算用嘴?愚兄,休得把我想成笨蛋。」
我拍掉他另一隻手,用手指按壓傷口兩側的肌膚,把裡面的毒液擠出來,縱水沖洗傷口,最後以冰封之,防止毒液流入身體。我拽過他手中的布,包住傷口:「現在只能暫時這麼處理,我們趕緊回去,再偷偷找御醫。」
「好。」與我一起上了玄蛇背,飛了一陣,傅臣之才緩緩道,「薇薇,多謝。」
「謝甚麼。我是你妹啊。」
歸去途中,只有玄月一直不安地哼唧。
回去後,我們很快處理好傅臣之的傷口,各自回房休息。然而,因為到底對他又擔心又掛念,我幾乎一宿未眠。翌日清晨,我看見雲母屏上浮現大片翅膀陰影,抬頭一看,果然是翳鳥飛過。看來傅臣之準備出發了。我搭了一件披風,跳下蘭舟,一路飛奔到北門前。
果然,翳鳥正匍匐在地,如同一片彩色的巨大樹葉般,傅臣之站在一旁,準備騎上它的背。我原想跑過去和他再次道別,卻下意識看了一下他的手背。然後,我呆住了——他的兩隻手手背都完好無損,就像是從來不曾受過傷一樣。
真是糊塗了。前一日他被蜘蛛咬的傷口很深,解凍冰塊後,即刻血如泉湧。即便是溯昭氏,受這種傷,估計都得兩三天才能癒合。他可是凡人,怎麼都得十天半個月,才能觸之不痛。可這才過了一個晚上,他手背上卻連疤痕都沒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哥哥是披著人皮的妖?
天啊,連父母都看不出的妖,那必是鐵打的妖怪,這也太可怕了……
然而,在我仍胡思亂想之時,那翳鳥已對天亢鳴一聲,展翅高飛。
我並無太多時間去思考哥哥和蜘蛛的問題。因為今日有兩位貴客到來。他們究竟有幾分貴?那是連玄書房都放了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