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2 頁)
等等,這情況不對。倘若玄月真是窮奇,那它的父母也該是成年窮奇,上古兇獸,何其殘暴,怎可能會被那虎鋪老闆捉住?即便不是他親手所殺,捕殺窮奇之人,也應該知道這幼崽有多能耐,不可能隨便把它放跑才是。
我大聲道:「且慢,我還有話要說……」
「妖孽,休得拖延時間!」
這時,如嶽翁向左揮打拂塵,碎石泥土從四面八方飛來,團聚在巨盤明月中央。他向右揮打拂塵,那些石土凝聚成數塊碩大的堅石,疾馳旋轉,沙礫橫飛。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然後,他向我們的方向揮打拂塵。
那些堅石好似自月中飛來,化作數把匕首,寒光陰冷,直刺父王要害。
父王即刻引水護身,擋掉一部分攻擊,匕首速度減緩,卻還是在他身上刮出數道血口。
雖然我們有縱水之力,卻也僅限於無生命之水,並無將血液凍結的能力,也無將水化物之力。
因此,從小到大,我見過最厲害的法術,也不過是靈術侯演習時施展的「大河凝冰」——凝河面之水成冰,再把整塊厚冰升起,在空中震碎,扔出襲擊目標。雖然最初法術靈感來自於滄瀛神,但這需要藉助河水本身力量,且對靈術侯那樣靈力非凡的人而言,也需要花不少時間蓄力。
然而,對如嶽翁而言,將泥土化石、石化匕首,只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直至此刻,我終於意識到眼前的敵人,究竟有多可怕。真要取我們性命,他們不費吹灰之力。
「住手!」我大喊道,「玄月不是兇獸,他只是我從異獸鋪買回來的寵物,如果它當真如此厲害,我們根本就擒不住它啊!」
兩個仙人充耳未聞。這時,三侯也帶著溯昭兵將前來應援。黃道仙君完全不曾動手,僅是用法術變出霧牆,擋住所有來自我方的攻擊。
此外,便只有如嶽翁一個人對陣。他不過左右揮揮拂塵,便有千百名士兵死在他的法術下。
我從未見過人死,頃刻間便見同族塗炭,血流成渠,驚呆到只能與母后、二姐抱作一團,欲哭無淚。
靈術侯法力高深,勉強與那如嶽翁對抗了片刻,卻還是敗陣下來,捂著腹部傷口,跪在地上。眼見又一波將士衝上去,如嶽翁不厭其煩地橫掃千軍。
黃道仙君道:「不必多費時間,擒賊先擒王。殺了那水妖頭目。」
如嶽翁點點頭,用拂塵旋了個圈,引起地上所有匕首與碎石,見它們旋轉一陣,便匯聚成了一把青鋒長劍。大雪殘卷,劍光如雪,徑直朝父王的方向飛去!
我和二姐同時失聲驚呼。然而,接下來的悲鳴聲,卻並不是來自於父王。而是不知何時鬆開我們,獨自跑去擋在父王面前的母后。她目光堅毅,用手接住劍鋒,五指均被削斷,卻也沒能使利劍停下。那把劍穿透了她的胸膛。
「梓童!!」父王痛哭跪地,將她緊緊抱住。
「母后!!!」
我們想要衝過去,卻被一旁的軍令侯攔住。他道:「別去,你們幫不上忙!你們千萬要保住性命,否則溯昭後繼無人!留在這裡,哪都別去!」而後,他自己衝上前去。
滴答,滴答。母后的鮮血混著她的手指,落在白雪中。她身體顫抖,兇狠地望著雲中兩個仙人,毫無畏懼之意:「醜陋……道貌岸然,以除害為由,行殺生之事……」
兩位仙人有短暫的沉默。軍令侯下令發射出冰箭百支,也未起分毫作用。
母后吐出一口鮮血,握住父王的手,胸膛劇烈起伏,胸口的衣襟如雪地一般,被浸染成海棠色:「陛下……不要管我,保護好螢兒和薇兒……」
父王的手、衣襟均被染紅,他紅著眼眶,重重答道:「好!」
黃道仙君道:「抱贓叫屈,困獸之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