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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段的意思是皇上出門,必然萬乘出動,天下勞擾。揀選扈駕錦衣衛、官軍,籌措夫馬錢糧,準備諸般御物,建造行宮席殿,修築道路橋樑,哪一樣不得耗費巨資?不得驅使役夫?方今國家稍定,民生疲敝,太倉匱乏,正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時候,你還好意思揮霍國庫銀子?
『臣猶未深言之也。昔秦皇滅六國、卻匈奴,威震遐荒,而博浪沙中未免副車之擊。雖陛下一舉一動,百神呵護,決無他虞,而人心難厭,恩意未孚,舟車輦轂之下,保無包藏禍心者乎?方今心懷不軌之徒,睥睨神器,伺朝端為喜戚者,每不在遠,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況陛下乎?』
意思是,皇帝一身系天下安危,就該在老實在守衛森嚴的宮殿裡呆著,亂跑出去那麼遠,就是給你安排護衛,也不可能像在北京一樣,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百密總有一疏,萬一有小人圖謀不軌,可就太危險了。
嘉靖忍著怒火看完,翻到封面看那名字,乃是禮部郎中陸震聲。們哼一聲,將那奏章擱到一邊,他又連看幾本,基本都是同一論調,唯一新鮮的,是太醫院御醫孫葆珍的,一位年輕的太醫,別出心裁的用醫道勸誡皇帝道:『養身之道,猶置燭然,室閉之則堅,風暴之則淚。陛下龍體新愈,正待將養,邇復不憚遠遊,冒寒暑、涉關河,膳飲不調,餚蔌無擇,誠非養生道也。況南方卑濕,尤易致病。乞念宗廟社稷之重,勿事鞍馬,勿事遠遊,就密室之安,違暴風之禍。臣不勝至願。』
看完這本,嘉靖終於忍不住肝火升騰,猛地推翻了面前的奏章,怒氣沖沖的對太監們道:「看看他們說的,好像朕是那不節國力的隋煬帝、不恤子民的商紂王一般!」說著面上浮現出憤懣的表情道:「朕幽居在這深宮中,二十多年不出京城,不就是怕花費太多、滋擾百姓嗎?現在朕老了,想在動彈不得之前,再看一眼我大明的錦繡江山,再去拜祭一次皇考皇妣,難道這點心願過分嗎?」
太監們都是向著皇帝的,聞言自然連連搖頭道:「不過分,當然不過分。」聞訊趕來的陳洪幫腔道:「天下都是主子的,再說您又不是經常出去,偶爾巡幸九州,百姓們得見天顏,高興還來不及呢,」頓一頓道:「這就像老百姓招待客人,要是整天擺席自然吃不消,可只是逢年過節才來那麼一回,誰家也不會砸鍋賣鐵。」
嘉靖深以為然的哼一聲,陳洪見狀添油加醋道:「這些書呆子搞不清狀況就胡亂勸諫,根本不是為了老百姓,不過是為自己沽取直名罷了!」
聽到『沽取直名』四個字,嘉靖額頭的青筋跳動幾下,顯然被勾起了不愉快的回憶,對陳洪低喝道:「你現在就去宮門外,給那些沽名釣譽之徒最後通牒,讓他們立刻消失,半個時辰後,誰還敢留滯不走,就全給朕抓了!」嘉靖是有這方面經驗的,又補充道:「先把他們的名字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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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洪領了聖諭,帶著二百多東廠番子,氣勢洶洶來到了宮門外。
大臣們見好容易宮門開啟,出來的卻是東廠的人,心中不禁有些不安;又見陳洪開始挨個點名,更有些驚慌失措,不少人口吃起來,讓陳洪暗暗鄙夷,心道:『沒有楊升庵那些人的鐵膽,就別學人家堵門……』
待把所有人的名字都記下來,陳洪心說,我再加把勁,徹底把他們下走,便清清嗓子道:「爾等領!聖!諭!」
眾人的身子早就麻木了,聞言木然的跪下,底氣不足道:「臣等恭請聖安。」
「聖躬安,」陳洪冷聲道:「皇上對陳洪說:『你現在就去宮門外,給那些沽名釣譽之徒最後通牒,讓他們立刻消失,半個時辰後,誰還敢留滯不走,就全給朕抓了!』」說完打量著這一百多號人的面色,果然個個小臉煞白,顯然是嚇壞了。他冷笑一聲道:「不想下半輩子生活不能自理,就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