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你們這些一般大的孩子所望塵莫及的。就在石老三用胖校長的小口徑步槍惹了禍被他爸爸打腫了屁股後沒幾天,厚嘴唇送給他一支新槍。不過不是真的槍,而是厚嘴唇自己做的一支木頭駁殼槍。大小套管,握柄彈匣,機頭扳機,準星缺口,以及槍的長短大小各部尺寸,全部都跟真的一樣,黑漆刷的油光鋥亮,握柄尾部還繫了一穗紅絲綢,別提有多漂亮了。石三兒握著這支槍,翻過來調過去的看,一邊甩槍射擊一邊嘴裡“叭,叭”的學著飛子兒的呼嘯,早把被打腫的屁股忘到九霄雲外去了。你盯著他手中的駁殼槍,饞的要死。到不是想居為己有,而是想象不出厚嘴唇怎麼竟會把一塊木頭雕得如此光滑逼真?在此後的日子裡,厚嘴唇簡直成了你們這夥孩子們的中心了。當時市裡面正開始鬧“四大”,大鳴大放大字報大辯論。每晚一挨華燈初放的時候,人們便湧到街上去,東一群西一夥的群腔舌辯。你們不及他們的肩高,更沒張嘴的份,再說你們才不對這個感興趣。可厚嘴唇卻發明了新玩意兒,他用木頭塊雕出領袖的頭像,刷上紅印油,往白紙上一扣,一張栩栩如生的偉人像便躍然紙上。他甚至還在旁邊刻了“誓死捍衛”之類的口號。你們有了新玩法,每晚就去市裡的大街上,尋那打疙瘩擠蛋的人堆兒,拋散你們的傳單。看著那些大人們搶寶似的爭你們的傳單,樂的你們都不知道東南西北了。也是在那個時候,你們開始感到了一絲不安,因為八一俱樂部對面的百貨大樓上,通天接地的扯出了大標語,“揪出軍內一小撮,打倒閻同茂!”閻是駐軍軍長,在桃園也是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那之後,你們不在上街去了。雖然沒去上街,卻也打倒了一個人——胖校長的兒子吳軍。
吳軍大你們兩歲,同石三兒的二哥一樣上六年級。個子細高高的,雖才十三歲,可快趕上他爸了。不知是不是得益於他當音樂老師的媽媽,他的學習成績特別棒,而且還會彈鋼琴,拉手風琴,是少先隊的大隊長。別看他胳膊上帶著三道槓,但從來看不到他和孩子們一塊衝呀殺呀的,足球場上,籃球架下也很少看到他的身影。整天文質彬彬的樣子。不過他乒乓球打的特好,曾得過市裡少年組的冠軍。先是聽說有人溜到校長寫檢查的小屋裡把胖校長給打昏了,後來就見到文質彬彬的吳軍整天跟個受氣包兒似的弔喪著個臉,打過上課鈴才到學校,一放學就馬上回家,和誰也不說話。可課間休息時,他逃不開了。那是一個下雪天,呼呼飄飄的大雪片跟鳥毛似的上下左右地飛舞,石三兒的二哥領著一夥六年級的學生把吳軍堵在了廁所後面。其實是他們把上廁所的吳軍架到廁所後面去的。厚嘴唇像個戲雪的快樂小鳥一樣跑進教室:“坷垃,快出來!”
石老三兒的二哥石建中,呂剛的哥哥呂長征等七八個高年級的男生正把吳軍圍住揍。可憐的吳軍,黃棉襖的五個釦子一隻也沒了,胸懷敞敝地裂著,鼻子小河樣流著通紅的血,他用攥成拳頭的手背去擦,那染滿了鮮血的拳頭,映在皚皚白雪的世界裡,如一枝孤零的花蕾在晃動。你打一個寒噤。厚嘴唇和石三兒等一幫小同學正不失時機地將一個個雪團砸向、塞進吳軍的面部、身體。孩子們興奮至極的快樂和吳軍受謔後的無助與憤怒形成鮮明的對比,就如這潔白的世界與腳下的一片汙濁狼藉的對比一樣,令人無法睹目。可一群世事不諳的孩子們卻渾然不覺。怪誰呢?隨著歷史走完一圈之後,始才知道此時的中華大地,這小小畫面簡直是滄海之一粟不到,九牛之一毛不如。就在此時,上至開國元勳,下到平頭百姓,都在經歷著一場命中註定的劫難。以至到你華髮上頭,歲月久遠得幾近(貰力。YI)扣的年輪劃刻的只記遠不記近的時候;才比較系統的、真實的讀到一篇篇記錄這段除了“命定”無法更好解釋的歷史剖面。才曉得那些曾經衝鋒陷陣九死一生地打下了江山的*們,也正在經歷著他們的可說是前世註定了的“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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