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缺心眼(第1/2 頁)
話說,上一世的苦主裡並無小青這個人,莫非死在了今日?
應是了
稍稍一琢磨裴姝便有了結論。
上輩子的今天,此時此刻的她定然是困守在書房伏案苦幹,哪有閒情雅緻逛後花園。
而後院中饋由秦氏執掌,府裡僕人病了死了,下面的人至多稟告她一聲,秦氏大概也不會在意人是不是枉死的,有空缺補上就是。
不起眼的角落少了一個雜役,又無人往賾蘭居通報,裴姝還真關注不到。
並非推卸責任,全族上上下下幾千號人,商鋪山場、莊園田產無數,事必躬親,她得活活累死。
掌舵之人自是大權獨攬,小權分散。
權利層層往下分撥,輪到後院,自然是需要一個主持中饋的主子,佔有先天優勢的秦氏不爭就贏了。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再一個,對那時的裴姝來說,不論是從情感出發還是論身份,秦氏都是不二人選。
是以,裴姝縱是大體清楚秦氏擔不起什麼事,也把中饋權交給了她。
尋思自己把握大方向就是。
結果就是,秦氏在後院一手遮天,屢屢瞞報漏報,縱容姑息惡僕在府中橫行,作惡多端。
不知添了幾多冤魂。
愚蠢短視,公私不分,任人唯親。
所以當秦氏有求於她時,裴姝腦子一轉,便反問她準備拿什麼來換。
意在收回秦氏的中饋權。
人事,錢財不能握在一個不明事理的糊塗主母手裡。
哪怕她所掌之權僅限於後宅。
前世這一方小小後院花銷之大,令人咋舌。
仿若一隻吞金怪獸。
起初財路尚未鋪開,又被裴坤良掏空大半,公中虛空,週轉資金緊湊,頂不住秦氏闊綽無度的花銷。
裴姝跟她講道理擺事實。
秦氏永遠是不聽不聽我不聽。
反倒大聲斥她無能不孝,苛扣生母用度,嚶嚶痛訴,生她何用,連老母都養不活。
胡攪蠻纏,攪得裴姝腦仁疼。
談一次不歡而散一次。
彼時,裴姝對秦氏是心存歉疚的,且有孝道壓在頭上,講不通道理只能凡事寬她一尺。
後面打通海路,財務日漸充裕,便索性睜隻眼閉隻眼了。
曾經她基於虧欠心理,看重親情,而諸多忍讓,一退再退。
可顯然這種寬容並沒有帶來任何好的結果。
上天既然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裴姝想說,
可去他的吧!
忍個鬼,今朝任誰惹她不痛快,必雙倍還擊。
此時天色漸晚,不方便打撈湖裡的屍體,且容那惡僕苟延一夜,天明再行處置。
之前費時幾天才撈到屍體,期間日日面對秦氏的責罵糾纏,裴姝煩得要死。
這回,一氣兒打撈上來,直接捶死。
固然有心要鬆懈管理,但此類禍害還是早早打死的好。
傍晚霞光成綺。
主屋廊廡下,四名婢女手提食盒,靜靜候在門前。
一會兒,一隻套著瑪瑙鐲子的手挑起簾子:“進來吧。”
婢女們聞聲魚貫進入,打頭的婢女一邊督促人擺飯,一邊心有惴惴傳話,
“今日暑氣格外重,大夫人特意吩咐膳廚膾炙了清淡菜餚。”
雲雀臉一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午間姑娘逆了大夫人的意,照大夫人的脾性,早早晚晚要從別處找補回來。
以此來昭示她身為長輩的威嚴。
這不就來了……
急切的一刻都等不得,報復心也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