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正中下懷(第1/2 頁)
謝顯回去官署處理公務,裴姝挑了幾道格數益智題給小太子做,一晃便到正午。
宮女按照女君的份例,送來八味一湯。
在天祿閣的偏殿外間用完午食,裴姝去到裡間歇晌。
下午間為太子講了一小節棋術課,收拾收拾就準備出宮。
“女君且留步。”出得東宮,剛入夾道口,一名年青內侍喚住她。
內侍快步追上來,自報家門道:“奴是樊公公的徒弟曹廣,現今在紫宸殿外當著差,師傅要時時在御前侍奉著,不便隨意在外走動,他老人家託奴給您捎句話。”
裴姝眉梢微挑。
曹廣四下瞅瞅,抻長脖子湊近些,壓低聲音說:“裴三娘上了和親名冊,女君若有想法,要早做打算。”
還有這等好事兒?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正愁缺塊山地,這不機會就來了,裴姝壓制上揚的嘴角,掏出一荷包塞過去,
“多謝公公相告,回頭去謝過你家師傅。”
貞元八年,皇帝全面終止戰亂,逐步實行重文抑武的國策,然大啟在休生養息的同時,藩屬鄰國也在安定的環境中長出了尖利的獠牙。
時至今日,過度重文輕武的弊端漸漸浮出水面。皇帝對周邊強鄰,多采取招撫拉攏的策略,讓我朝不至於幾面受敵。
可鬣狗始終是鬣狗,以犧牲女性的方式去締結秦晉之好,終歸是治標不治本。
裴姝之所以不擔憂上了名冊的無辜女子,還有心思去算計秦氏的私產,蓋因此事在謝顯的運作下,最後不了了之了。
造下那許多殺孽的謝狗,也算是功德一件。
回到賾蘭居,裴姝剛吃了幾粒冰鎮楊梅,秦氏便匆匆趕來。
她心急如焚,三步並作五步衝進來。
許是走得太急,臉頰通紅汗如雨下,汗水與鬢角凌亂的青絲混合在一起,顯得狼狽又慘烈。
“母親何以這般惶急?”裴姝明知故問道:“可是家中出了什麼事?”
她纖長白皙的手指捻起一粒鮮紅梅子,慢慢悠悠遞至唇邊。
舉止文雅貴氣,清冷的雙眼看過來,更是帶著天生的倨傲,秦氏從未有如此刻般痛恨她的高高在上。
秦氏紅著眼睛怒視長女:“何必裝糊塗,你才從宮裡出來,就沒聽到一點風聲?”
“哦,和親的事啊,”裴姝露出不解的表情:“能以公主的身份前去和親,乃是報效國家,青史留名的好事,母親難道不應該覺得歡喜麼?”
“好事你怎麼不去!”長女不陰不陽落井下石,秦氏出離的憤怒,掩面嚎啕大哭:“那等蠻荒之地,鈺姐兒體弱嬌貴,如何經得起磋磨。”
“你快想想法子,救救她,阿孃求你了!”秦氏意識到自己太強硬了,立即軟和了態度。
因為她已經把整個帝京的關係網扒拉了個遍,悲哀地發現只有她那個不孝長女出面,方能扭轉乾坤。
裴姝漠然攤手:“邦交之誼茲事體大,我要如何救?”
秦氏哭得撕心裂肺:“你即刻進宮,去跟陛下討個恩旨。”
嚎得二門外都能聽見。
“母親能別哭了嗎,我頭疼。”裴姝黛眉輕攏:“恩旨有那麼好討的話,古往今來就不會有那麼多抄家滅族的家族了。”
秦氏堪堪止住音兒,低頭揩眼角:“你不一樣。”
裴姝微露詫異:“哪裡不一樣?君是君,臣是臣。”
秦氏嘔死,難以啟齒道:“你家師父與陛下的情分不一般,你是她僅有的弟子,這份恩澤自然是要惠及你的。”
裴姝嘆了口氣:“話是這麼說,可人情用一分就薄一分。站在家主的角度出發,這花多少錢都買不來的恩澤,理應用在刀刃上,為著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