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不是天使丟下的蔥頭(第2/2 頁)
她想到離開不久的樓盛,想到宜宜,想到在公園捱了樓盛一巴掌的女老師。
她記起,初次見到女老師時,老師用過去的經驗教導她,老師以為又拯救了一個失落的靈魂,並鬥志昂揚地要帶領那個靈魂進到藝術的殿堂。
問題就在這了。
問題在這,在於,那個靈魂是否真的需要被拯救?即使被誘騙前往藝術的殿堂,那裡是否有他想要膜拜的神明?
問題在於,一個人是否應該拯救另一個人,一個人是否該抓住另一個人以逃離火海?
奚午蔓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一個人不該把另一個人當作天使丟下的蔥頭,一個人從不該由另一個人拯救,也無法由另一個人拯救。
年甫笙的吻表述著他六年來的感情,溫柔,小心翼翼,又充滿佔有慾。
所以他要求她的心裡只有他一個。
那很奇怪。
可他到底喜歡她什麼呢?
奚午蔓抬頭看著天花板,輕輕拍了拍年甫笙的肩膀,想問他,她的手卻被他反握住了。
她的衣釦被輕輕挑開,她一垂眸就看見男人實在好看的側臉。
男人身上的火迅速往她身上蔓延,她想方設法保持冷靜,在沉淪的前一秒看見窗外飄落的雪花,莫名想到夏日的璀璨星河。
“我頭很痛。”她說。
年甫笙的動作戛然而止,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慌亂,為她扣好衣釦,慎之又慎地扶她躺下,問她渴不渴,餓不餓,想不想吃什麼或者喝什麼,需不需要叫醫生。
奚午蔓一再搖頭,有氣無力地說:“睡一覺就好了,我只是很累。”
年甫笙保持了安靜,坐在床邊的單人椅上。
奚午蔓不習慣睡覺被人盯著,偏年甫笙執著地要整晚守著她。她實在不知道他守著她做什麼,只覺得心煩。
被那一道目光盯著,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特別希望醫生跑進來對年甫笙說,病人需要一個人待著。
但夜色一點點深了,醫生也沒有來。倒是手機來電鈴聲響了起來。
奚午蔓迅速翻身而起,也不看來電人是誰,直接就接了。
哪怕是詐騙電話,也總比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待一起的好。
“喂,你好。”尋常的開場白。
電話那頭的人卻沒有任何客套話作鋪墊,開門見山地說:“我剛下飛機,二十分鐘到醫院。”
單聽聲音,奚午蔓就腦補出奚午承的臉,那張臉帶著淡淡的倦意,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高慢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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