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坦白(第1/2 頁)
此一番話也堅也毅,直教姜雲無從回答。
明燎對賀周的信任,恐怕能令天下驚憾。
她拿著調羹,慢吞吞地劃拉著手中零嘴兒,直到一碗好端端的酥酪四分五裂,散落成一片一片的零碎奶糊,姜雲才囫圇地把整碗酥酪扒到嘴邊,一口氣吞了下去。
如同喝了一碗涼茶一般。
明燎輕笑:“太子妃這是與誰賭氣?”
姜雲垂著頭不去看他:“先是提審謝遲筠,緊接著便要面聖,方才又與殿下耗了許久,心神俱疲,勞累不堪。若再不用些食水,怕是撐不到殿下滿意之時。”
明燎掀了茶壺,頗為慵懶地瞥了一眼:“太子妃不曾用膳,茶倒是喝了不少,倘若他日再逢此景,索性便撤了午膳,給御膳房省些麻煩。”
姜雲眼簾微顫,卻到底沒有抬頭:“臣卻是無妨,就不知道殿下可會介意宮中流言。”
臣。
明燎眼神一頓,慢慢地將清潤瓷壺放回原處。
他的聲音之中有些耐人尋味的靜:“委屈了?”
姜雲沒有出聲,只將腦袋深深埋著,髮髻似乎墜了一墜。
明燎此言頗為怪異。
兩人之意似有衝突,以至明燎屈尊解釋,坦坦蕩蕩地為賀周辯駁。可這般辯陳,對姜雲而言,也絕不等於斥責。
姜雲言辭之中,對賀周只有敬意,甚至有幾分難以察覺的擔憂。她從未懷疑賀將軍,所思所想,不過是那一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中的殘酷和不得已。
她怕賀周夾在忠與義之間,不得不走上成越的路。
太子殿下善識人心,不會看不出來。姜雲也是大度之人,不可能計較殷殷善意。
明燎如此維護賀周,對她而言,也稱得上一件好事。
誰不希望投效的主君敬護臣屬?
她想反駁,然而自方才開始,澎湃欲出的澀意已然填滿姜雲之心胸。
聰慧如她,在一段終於剖白的過去裡,找到了許多問題的源頭。
被明燎直白點破,即使是姜雲,也難以抑制翻湧的情愫。
她緩緩抬起頭,眼角的紅痕已經收斂,但聲音卻愈發低沉:“這就是殿下不肯信我的原因?”
明燎輕嘆:“姜雲,你該明白,從大婚第一日起,你就犯了許多忌諱。”
“是。”姜雲唇角低垂,再也裝不得平淡,“身家不清,來歷複雜,偏偏又知道驚天隱秘……恐怕外祖也不知道成越的真實身份。”
“的確。”明燎這次不再故作高深,也沒有半點試探之意,“徐太傅或許有所猜測,但即使他心有所料,也不該擅自告訴你。”
姜雲眼底似有幾分隱隱約約的沉悶:“所以,殿下始終在懷疑我。”
那是為太子而死的忠誠部下。
在明燎眼中,她大抵是野心勃勃、圖謀不軌,精心策劃嫁入東宮,借成越的身份攀附儲君、興風作浪的弄權者。
甚至,他還可能因此懷疑徐太傅,懷疑他的真實意圖。
背叛遠比結黨更嚴重。
“抬頭。”明燎沒有解釋,眸中的平靜和堅定從無動搖,“若換了你,你會如何?”
姜雲沉默許久,終於嘆道:“我也一樣。”
“彼時成越即將入京,外祖特意命我相送,也是想我多見一見仁義之士,體會人間至誠,化解經年積怨……”
也不知連番解釋究竟為誰,總之,姜雲的訴念始終不斷,似是在為經年傾慕尋找藉口。
“成越的隱瞞盡是好意,殿下的懷疑理所應當。我怪不得任何人。誰能想到,當年不過十歲的小姑娘,竟與殿下別有淵源,又在日後嫁入東宮,成為您的太子妃。”
她又一次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