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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劇烈的疼痛,婁邵吭都沒有吭一聲,兩隻漆黑的眼睛直直盯著許桃桃,似乎想透過她的臉龐看到什麼東西。
「你究竟怎麼了?」他問。
許桃桃深吸一口氣,緩了緩,才道:「二牛,二牛可能沒了……」
「都是我的錯,我引狼入室……」說著,她的聲音開始哽咽。
這是婁邵第一次看到許桃桃無助地哭泣,那眼淚滾燙,掉落在他裸-露的肩膀上,濺起一個個小小的水花。
他用力將許桃桃垂下的頭掰正,強迫許桃桃面對著他,四目相對,他認真地說:「所有的決定,都不是你一個人下的,你要知道。」
「你沒有這個資格,將所有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他說話很不中聽,但卻字字鏗鏘,堅定,砸在許桃桃怔忪的內心上。
婁邵垂下眼,掃過許桃桃沾滿汙痕的臉頰,輕輕用拇指掃過,幫她擦去嘴角沾上的一抹碎發:「我不會允許你背負這麼多在自己身上,倘若沒有你,更多的人,早就該死了,我就是。」
許桃桃愣住了。
她這才察覺,他們的距離極盡,嘴唇撥出的熱息,幾乎都噴薄在對方的臉頰上。
婁邵的眼睛黑沉沉的,其中有藏得很深的感情,複雜、又沉重,許桃桃看不懂。
她艱難開口:「可是,我們都會死……」
「不會。」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婁邵打斷了她。
他紮緊身上的繃帶,血止住了,用斬-馬-刀撐著地面站起身。
「只要有我在,你就不會死。」他說。
——
船尾,懷揣著二牛遞給自己的密信的枝兒瘋狂地奔跑著,她從沒有跑得這樣快,這樣不計形象過。
這一切發生得都太快了,怎麼會這麼快呢。
二牛鮮血淋漓的樣子還歷歷在目,她便要懷揣著那密信去找許桃桃了。
二牛說:「一定要交到小姐手中,就當是我最後的請求。」
「沒有,你不會死。」枝兒還記得自己這樣說。
但當追兵到來,二牛一把將她推走,自己狂吼一聲沖入敵營,她便知道,不跑不行了。
遠遠的,她看見遠處站著一個紅衣少年。
不,不是紅衣。
那是被鮮血染就的白衣,是元戎。
他一柄柳葉刀,擋住了數十個大漢的腳步,劍身輕挑,死神一般收割著人們的性命。
但枝兒能看出,他出劍的速度已經漸漸慢了下來。
後頭,有個敵人舉弓射擊,而元戎卻酣戰著,絲毫沒有察覺。
弓弦震動,飛箭襲來。
「元公子!小心!」她顧不上什麼,飛身撲過去,將元戎推開的同時,那柄飛箭一下子沒入了她的後背。
枝兒只覺得一股巨大的推力扎進她的背後,就像是誰拿了根棍子,惡作劇一般,捅了她一把。
這時,元戎回頭,只看見倒在血泊中的枝兒。
他眼睛泛紅,飛身將剩下幾名敵人解決完畢,過來將枝兒扶起。
「你別閉眼!睜開!睜開!」他幾乎是嘶吼了。
枝兒覺得自己越來越虛弱,但她好想看一看元公子的表情。
自己喜歡他那麼多年,元公子會明白嗎?
自己救了他,元公子會感激自己嗎?
她想說話,開口卻吐出的是一大口鮮血。
「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元戎咬牙切齒。
「我……元公子我一直對你……」枝兒艱難地微笑了,鮮血從她的嘴角流下,又從耳根滴落,「我不要你也像二牛一樣……」
身後,又有一個敵人向元戎靠近。
但還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