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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文作開啟床頭用的閱讀燈,在燈下用剪刀剪開繃帶外層,然後繞著圈開啟,由於傷口面積小,所以打的紗布繃帶也少,很快就掀到最後一層。
阿隨忍不住哼哼兩聲疼,他把繃帶和紗布扔到垃圾桶,然後捧起她的手臂檢視傷口。
傷口面積雖然小,卻深,牽動一下,阿隨便悶聲喊著疼,眼淚又花花,擠在眼眶中。
羅文作只好再次轉移她的注意力,「還記不記得在酒窖裡說的,女孩鼓起勇氣爬到劫匪腿邊,那劫匪殺了她沒有?」
「原來你有聽進去啊?」阿隨吃驚地看他,又『嘶』的一聲,口齒含糊著疼,額頭泌出細細密密的一層薄汗。
其實換藥的疼痛感比不得剛恢復意識的昨天,但不代表她捱過昨天,捱過中槍當天最疼的時候,就適應了這份疼痛,她還是疼,身上泌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傷口亦是細細密密的鑽出來的疼,像是有許多小蟲子在傷口爬,撕咬。
羅文作看著她愈發蒼白的臉,輕皺著眉。
「接下來的編好了嗎?」
「……我想想。」想想。
去他媽的。阿隨迷糊地心想著。
一直到換完乾淨的紗布,打好繃帶,今天的力氣亦消耗完了。
她出了一身汗,稀釋的酒精與汗的揮發,淡淡的一股味道將她裹挾。
羅文作整理好醫藥箱,擱到邊上,看她:「飯後吃藥,有想要吃的嗎?」
阿隨病懨懨地:「沒有胃口。」
「墊巴墊巴。」
說罷,羅文作便離開了房間。
房裡又只剩下她一個,阿隨用沒有受傷的手摸了摸頭,分泌出的油脂凝在髮絲上一綹綹,她眼瞼要睜不睜的,諦視著床斜對面鏡子中的人,無力,蒼白,生命力跌到閾值靜止一般的頹廢,病懨懨的。
一樓廚房,羅文作正在看火熬粥,冷不防聽到水聲嘩啦啦響,他關小火,到樓上一看,床上果然空空如也,浴室傳來汩汩水聲,他推開浴室門,玻璃門板上凝結著水珠霧氣,朦朧中影影綽綽一具曼妙的酮體。
他還沒先開口說話,阿隨反倒先認錯,站在水中無辜,「我有小心避開。」細細軟軟的嗓音,可憐巴巴地。
羅文作本來就沒情緒,也沒想著質問她,人都站在水裡了,即阻止不了也為時已晚,說什麼也沒用。他撩起袖子,關上門,在阿隨驚駭的目光中,一步步走近。
——
十分鐘後,阿隨坐在床邊上,仰著頭看他。
「你剛才好嚇人。」
「那你知不知錯?」
「下次再也不敢啦。」她說著,一條毛巾蓋頭上,視野受限,毛巾往頭髮壓了壓,「真的。」
「誰信?」
毛巾掀開,阿隨咯咯笑起來,「誰信了?是我信了。」
「瘋吧。」羅文作無奈,離開了房間。
兩分鐘後,他從外回來,手裡拿著一件寬鬆的無袖。
精蟲不上腦的時候,他沒有那麼惡趣味,讓自己的女人在屋子裡遊街,因此替她穿衣都飽有耐心,穿完上衣,穿運動褲,臨下樓前將吹風機插好放到她手中,警告她,在他上來之前,她的活動範圍只有這張床。
阿隨嬉皮笑臉地,食指扒拉了下眼瞼,朝他做了個鬼臉。
羅文作作勢要揍她,「被你騙了,怎麼一開始不知道你這麼調皮。」
「我乖得很。」阿隨反駁。
又過幾分鐘,她已經吹乾頭髮,羅文作端著餐盤上來,一碗瘦肉粥,還有一小份馴鹿香腸。
他自個兒受傷的機會不多,受傷了亦從不戒口,但他心知肚明像阿隨這樣生命力脆弱的生物,不能像他這樣養,像海鮮、雞蛋牛羊肉這些發物都不能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