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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從小滋生出來的某種情緒居然會有這麼巨大的力量,嘆為觀止啊。
顧北辰自嘲了一番,同時抬手抹了下秦舒已經掉出眼淚的眼角,&ldo;又不疼,別怕啊。&rdo;
秦舒在一瞬間感覺自己可能要淚崩了。
為什麼崩?說不清楚。在社會的大染缸裡摸爬滾打了幾年的半成年人們,偶爾就會在剎那間突然想讓自己以淚洗面,不是在哀慟什麼具體的東西,大約只是一種道不明的發洩。
不過秦舒這次還是能說出點什麼的,她覺得,顧北辰這個小孩不一般,他再用用力,她的少女心可能就要回籠了。
嚴大夫的聲音從顧北辰身後傳過來,&ldo;還好這回就是奔著傷員去的,咱們東西帶得齊,要不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你這傷還真麻煩。&rdo;
&ldo;打支破傷風吧,以防萬一‐‐反正也去不了前面了,正好帶來了,給你打上。&rdo;嚴大夫話裡話外透著一種&ldo;餅乾帶都帶了,就吃了吧&rdo;的隨意感,讓秦舒聽著頭皮一緊,連忙去看顧北辰,見他點了點頭,這才鬆了口氣。
等嚴大夫處理完顧北辰的傷口,車裡又恢復了尷尬的靜謐,只能聽見車外噼裡啪啦地落雨,和車裡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還好在手機訊號消失前打通了救援電話,可究竟要等多久,他們誰也不知道。
車裡除了幾瓶水,就只剩兩包奧利奧,捱了三四個小時,四個人都有點餓,但誰都沒提要吃餅乾的事。他們下意識覺得,救援會來得很慢‐‐大雨不歇,無論是從哪邊過來,對救援隊來說都是同樣的危險。
隨時可能從山坡上滑下來的巨石雖說是一道懸在上面的催命符,但好歹眼下它們都還在原地呆著,一時也沒有要下來的跡象,所以對麵包車的四人來說,還遠沒到心急如焚到要靠雙手雙腳爬過塌陷路段的地步。
何況,爬出去又能怎麼樣,誰能保證前面就沒石頭往下掉了。
車外疾風驟雨,秦舒卻莫名心如死水……一灘死水。
她很少仔細地去回憶自己從有記憶起那些零七八碎的小事兒,但現在在淒風苦雨裡,她覺得這輛&ldo;靈車&rdo;整個都在左搖右晃,晃得讓人十分沒有安全感。
在這種讓常人生畏的情形下,秦舒開始了漫長的自我反省。
學業、家庭、工作……那些已經成為曾經的,又被她自己從深坑裡刨出來,展覽一樣,一件件擺在面前,細細審視。
大海綿同志入了定,顧北辰便從書包裡摸出一本專業書,充分發揮了&ldo;兩耳不聞窗外事&rdo;的本領,看得津津有味。
司機大哥靠在後面打起了瞌睡,嚴大夫愣愣地盯著副駕的頭枕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四個人度秒如年,直到夜幕罩下來,車外才終於風雨停歇。
司機大哥開了車窗,雨後的潮氣呼一下灌了滿車,他拿過來一包奧利奧給顧北辰,&ldo;吃點東西,再扛下去別還沒等來救援,自己先把自己餓死了。&rdo;
顧北辰把包裝撕開,遞給秦舒。他偏頭看了眼車窗外,拿起司機大哥從手套箱裡翻出來的手電,拉開門下了車。
嚴大夫神色凝重,推開了司機大哥遞過來的餅乾,跟著顧北辰下了車。
顧北辰順著路向前走了一小段,手電打過去,照亮了眼前的一灘碎石塊。
嚴大夫腳下沒停,一直走到了碎石跟前,又向遠望了望,這才回過頭道:&ldo;小顧啊,我想咱們要不這樣,如果明天到中午還等不來救援,那咱們就徒步走吧,要是我沒記錯,應該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