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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她的位份低下,自己女兒又何至於遭這種罪。
她永遠忘不掉那一日,陸冷霜和陸清靈,陸子衿來找她時的情景。
陸清靈與陸子衿兩個人慌慌張張,匆匆忙忙,眼光躲躲閃閃。
只有陸冷霜不同,她的面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輕描淡寫地道,「林姨娘,正跟六姐捉迷藏呢,六姐倒不知跑到哪兒去了。外面又下著大雨,你快些找人去找找她罷。」話畢,三個人匆匆地便走了。
當時,她的心裡就「咯噔」一下,急忙撐起傘,一口氣跑去雨裡。
狂風獵獵作響,大雨如注,遮擋住她的視線。
後花園,假山後,閣樓裡。她和王嬤嬤兩個人,東奔西跑,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終於。
在陸府最東角的一片樹林裡,她終於瞧見了自己的女兒。
林氏回憶著當時的情形,又吸了一口涼氣。後面的事情,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情不自禁地抬手又抱了抱陸微月,哽咽道:「娘……對不住你。」
只這一句,陸微月便敢肯定,她淋雨的那件事跟陸冷霜脫不了幹係!
娘親之所以對她隱瞞,一方面是因為忌憚孫氏的地位和手段。另一方面,則是怕她傻乎乎地跑去父親那裡告狀。到時候,假若孫氏反咬一口。那她母女倆,在府中便真的沒有活路了。
她前世做不出這種事,這一世,更做不出。
她略一想,便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娘親的肩膀,努力地笑了笑,而後篤定道:「微月一定牢記在心。」
她口上這般說,是為了叫娘親放心。然則,她的心裡,卻不這樣想。
前一世,她切切實實的明白了一個道理,什麼叫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
一味的隱忍,換來的終究不是別人的寬容,而是變本加厲。
然而,娘親與她不同。娘親出身低微,永永遠遠信奉的只有一句話,老實本分做人。
所以,雖然她的祖母,陸家老太太一直對她孃的身份頗有微詞,奈何抓不住什麼大把柄,才會一天拖一天。這一拖,就足足拖了數年。
也許,換做旁人碰上著這麼一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興許日後就變得趾高氣揚,立即翻臉不認人。
但她娘不是這種人,她娘被提拔為妾之後,對府上的下人甚是親厚,倒也因此收穫了一眾人的喜歡。
所以,這些年,她一直穩穩地坐著五姨娘的位置,又順利的生下她。這一切,其實與那些下人們暗中的幫助,密不可分。
娘親的做人之道,最本份也最真實。只不過,對付心腸歹毒之人,卻不見得管用。
陸微月想著,眼睛裡就漸漸地流露出一股濃重的恨意。
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看著夏荷道:「將去歲父親送我的那支玉鐲,拿個匣子裝起來,明兒冷霜過生日的時候,送給她。」
除卻生病那天的記憶以外,陸微月慶幸自己還能記得其他的事。
她爹陸相很少送她東西,她隱隱約約能記起,她爹似乎送過她一隻玉鐲。
當時,陸冷霜也在場。
事後,陸冷霜幾次三番的暗示過她,想要那隻玉鐲。
那隻玉鐲,通體碧綠,摸起來光滑細膩,冰涼入水。往纖細的手腕上一戴,襯得整個人說不出靈動。
她將那玉鐲視若珍寶,自然不肯輕易給陸冷霜。所以,對她那些顯而易見的暗示,她只當做不知。
現在想想,好像正好是今年的事情。因為,她記得格外清楚,她收到玉鐲時那天,是她十二歲的生辰。
她的生日在春末,算起來,與陸冷霜的生辰只隔了一個多月。
然而,二人的待遇,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