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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知遠擺擺手讓她坐。不要搞得這麼嚴肅,你們說,我聽著。
三個人面面相覷。這怎麼說?
太尷尬了。
難道要這麼多人在這裡,當眾對陸知遠說,老闆你這個新女友蘇櫻,她以前有個特別喜歡的男孩子,但是她沒追到。
因為這個男孩子喜歡另外一個人。然後介紹她這個當時的情敵是什麼樣的。
太尷尬了。沒法開口。
陸知遠嗅到了空氣中彆扭的氣氛,自己也反應過來,於是說太晚了,讓兩位小朋友先回去休息,沈輕程匯報一下就行了。
兩個小朋友忙不迭地跑路了。
留下沈輕程一個人,彆扭地清清嗓子,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把上面那段話說了一遍。
陸知遠眯著眼睛說,查這個有什麼用。她在創業,大機率是很想讓我幫她推廣一下散散名氣。
是的是的,沈輕程連忙應著,您說的對。
但是那一般是第二步。按照我們慣常的操作,一般是二太太先露個面,讓對方覺得無論想要什麼都很難再從您那裡得到了。
她先死了這條心之後,再去胡蘿蔔加大棒地和她談,會更容易成功一些。
是嗎。陸知遠來了興致,那你都是怎麼讓她們死心?
沈輕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她最害怕的對手是什麼樣子的,那二太太就是什麼樣子的。
陸知遠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旋即抬頭盯著沈輕程,不可置信地笑。
二太太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們以為二太太是個什麼樣的人。
二太太千變萬化,永遠是她們心裡最害怕的那個對手的模樣。
是她們潛意識裡以為,自己一定會輸給的那個形象。
宛如鬼魅重來。
其實,她只是恐懼和自卑的樣子罷了。
沈輕程這第一棒,先在心理上喚起人最深的、最難以釋懷的失敗經歷。
人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一旦心氣上先有了一層怯意,就已經矮了一層。
然後沈輕程再拿出一個胡蘿蔔加大棒的勸退方案,讓她們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並警告如果貪心更多就會得不償失。
在這樣的場景下,天底下沒有幾個人會不退縮。大都會抱著能得到的那些畏畏縮縮地走了,沒有再糾纏下去的心力。
怪不得,怪不得那些女孩不再糾纏不休了。
陸知遠難以置信地盯著沈輕程。這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細地看這個人。
這個女人沒有那麼年輕,但也不大。也沒有那麼多的社會經驗。
但她竟有這樣的心計。
而且,這樣的狠辣。
這是殺人誅心的手段。不動聲色地往人最怕最疼的地方戳。
不見血,但最疼不過。
這竟是一個三十不到的女人的手段?
她甚至已經形成了化的方案。
陸知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有不可掩飾的欣賞,又有難以自抑的猜疑和提防。
這樣的人,給自己處理這樣私密的事。安全嗎?
良久,他只說了兩個字。不錯。
沈輕程知道自己的話說的危險。這實在是個太狠毒的招數。
她自己用起來,已覺得良心不安。
勾起別人最痛苦的回憶,讓人覺得那個最可怕的對手形象會像鬼打牆一樣重複出現在自己的人生裡。
這是多麼殘忍的方式。
但她總覺得,如果這樣的恐懼,能讓那些女孩及時停止把人生浪費在陸知遠身上,也不見得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