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第1/2 頁)
「陛下,」邵玉清走上前來站定,距離已經超過了君臣之間該有的的仰視長度,目光齊平,開口道:「江南的水患尚未解決,陛下怎麼能沉迷於這些不相干的事情,忽略了正在受苦受難的天下百姓。」
鄭頡皖察覺不對勁。
這一番詰問簡直莫名其妙,關於江南水患,摺子他早已批下去了,邵玉清怎麼突然拎出來借題發揮
「邵愛卿,你到底在說什麼?」
「陛下,」邵玉清再進一步,「您沉迷於那幅畫裡不理朝政,長此以往,置朝中大臣與天下黎民於何地」
鄭頡皖雖說極是愛惜畫卷,對之小心翼翼,但也絕對沒有痴迷於它到不理朝政的地步,邵玉清這番步步緊逼的說辭,窺其異心可見一番。
「邵玉清!」
鄭頡皖加重語氣,「身率世家望族,名門之表,還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行,莫讓人誤會了去。」
邵玉清並不答話,只高聲道:「這樣一個沉迷於風花雪月的昏庸君主,只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虛影便拋卻國家之事,廢政多年,你們還要繼續為他賣命嗎?」
他身後帶來的人無一人開口,但腰間的佩刀卻已經證明瞭他們的決心。
進宮佩劍,群擁而至。
這是要謀反啊。
鄭頡皖額頭青筋跳起,「邵玉清!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邵玉清將手中柺杖往殿上一擲,一把撕掉臉上的□□,狠狠道:「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
鄭頡皖滿臉震驚。
二十年前邵玉清便是這番模樣,二十年後卻還是沒有絲毫變化。
這裡面的古怪不言而喻。
鄭頡皖抽出長桌下的劍,沉聲道:「邵玉清,謀逆的重罪,你可想好承受了」
「成王敗寇,成者皆為正義,不算謀逆。」
邵玉清執劍,迎身而上。
刀劍相交,鄭頡皖這時才乍然發現,邵玉清的身手不在他之下。不多時他失了手,被邵玉清循著空隙刺向面門。
他狼狽躲過,面頰被劃出一道細碎的血痕,只覺渾身酸軟無力。
方才喝的那茶水裡面下了藥。
邵玉清挽了個漂亮的劍花收勢,圍著鄭頡皖搖搖欲墜的身形踱步。
「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戰神大將軍,鋼鐵鑄就的戰無不勝之名,若能將你斬殺在劍下……」
「想想都覺得心口熱了起來……」邵玉清喃喃自語,彷彿要將自己隱忍多年的東西都一股腦的倒出來,叫鄭頡皖看看他這御下重臣多年來包藏著的是怎樣的禍心。
「最適合你的死法應當是一劍穿胸,」他慢慢道:「下毒藥不死你,暗殺殺不了你,既然如此受天命眷顧,那我就讓老天看看,看看你是怎麼被我一劍殺死的。」
他凝氣提劍,劍尖對著鄭頡皖的心口,緩緩勾起唇角。
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
全力一擊被鄭頡皖身上被殺氣觸發的禁制彈開,遠在千里之外的孟雲池同時感覺到異常,俯身抱起閔行遠,低聲道:「可能會有點難受,忍著點。」
說罷右手捏訣,兩人身影瞬間消失。
隨即便出現在了千里之外的齊國皇宮內。
神行術過後閔行遠五臟歸位,整個人都猶如從高空墜落,還未從那動人心魄的心悸感回過神來。他修為不夠,只能靠孟雲池的手掌附在背上輸送靈力保護五臟,這才沒有導致破裂損傷。
繞是鄭頡皖也沒想到孟雲池會去而復返,何況一旁執劍的邵玉清。
全力一擊被彈開,他整個人都險些破開宮牆被彈出殿外,林成上前接住他的身影,低聲問他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