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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在那平淡如水的日子裡,在那互相給予溫柔的時候,溺斃的又何止方子旭一人。
那個一向鬧騰的人在她懷裡乖巧安靜,讓她誤以為自己抱著的是一具冷掉的屍體,昭儀伏在方子旭耳邊,想同她一樣惡聲惡氣的罵她,但偏生那些話堵在嗓子裡說不出來,只能喃喃著說“方子旭,本宮不許你死……不許。”最終像個茫然無措的大孩子,卸下所有的掩飾,一邊抱著方子旭划水,一邊咬著唇顛來倒去的重複這句話。
昭儀扯著方子旭的衣角,把人拖上岸,手忙腳亂的去堵那些被水泡的發白卻還在冒血的窟窿。
“我……不想你死……”昭儀用自己微弱的一點體溫想把這具屍體捂熱,她把自己被水激的同樣發白的唇貼在方子旭的耳邊,輕輕說。
暗衛趕到時,她把這個快死的人護在懷裡,用自己的身體幫這個粗枝大葉的人掩住外露的春光,在外人面前藏住了身份。
只抬頭看了看小云說:“去請御醫。”
戲文裡有個段子,說戲子演戲,演的出神入化,看臺下的觀眾人人拍手叫好,可戲子事後卻說,她沒在演戲。
世人說,這是入戲了。
昭儀覺得,自己便同那戲子一樣可悲。
真假半摻的同方子旭做一場戲,結果入戲太深,出不來了。
方子旭暈了兩天,昭儀便在她身邊不眠不休的守了兩天。直到七旬的御醫說性命無礙時,她方放過被自己咬的生疼的下唇,衝御醫點了點頭。
她為她擦身,換藥,哺水,閉了門窗,凡事親力親為,直到方子旭呼吸漸漸平緩,才真正送了口氣。
往日裡這人的好突然就都冒出來壓在了心頭,最後又變成了方子旭浸在水裡,渾身是血的樣子。
兒戲一般的迎著刀子送了旁人半條性命,還在快死的時候說出不負責任的喜歡。
你有這個資格嗎?有嗎?!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無名怒火,燒的她灼心灼骨,在漆黑的一片裡,冷徹了一張臉。
三個晚上的折磨,變作了一巴掌。
再下來,就有了方子旭行的君臣之禮,這一跪,把昭儀剛壓下的火又慫恿起來,蹭蹭的上竄。於是這姑娘藉著欺君的名頭,成心要給她方子旭留個教訓。
她跪著,她躺著,卻惹出了她心煩意亂,次日醒過來,她定定的看著她,在想:
方子旭,你怎麼不死?
她大齊的三公主,素來笑裡藏刀,不是什麼面軟心善的角色,在戲子滿堂的上京裡,天性便不是涼薄,亦變得有些冷。
亂我心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你怎麼不死?
昭儀得到的是三具冷透的還發著異味的屍體,三個刺客皆是死士,身上處理的很乾淨,沒有留一點線索追查。但過一遍腦子,便曉得是幾日前剛被彈劾過的奸相做的事。昭儀將這事告知兄長。
緊接著便被溫涵扣開了門,這個姑娘帶了句話,想讓昭儀去看看方子旭。
她聽到那個名字就覺得心亂,沒有多加考慮就冷冷拒絕了。溫涵嘆著氣。
面上雖是回了,但昭儀私底下去看過一次,撿了個方子旭沒人照顧的時候。
方子旭還在發熱,她探了探額頭,燒的燙手,偏生躺在床上的人沒有一點病人的自覺性,有一下沒一下的念著她的名字,戳軟了昭儀的心。
昭儀怔怔的看著聽著,然後俯下去挨個吻過方子旭的眉宇嘴角,最後把耳朵貼上方子旭的心口,忍不住笑了。
燒的神志不清的人嘴裡吐不清字,只能辨出開頭的一個趙字,然後就是這個字無限的迴圈。
天下姓趙的人那麼多,誰知道你是在喊誰的名字。昭儀咬了下夢中人的鼻子。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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