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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衾也不想再遮掩,接過紙,小聲道了一句:「謝謝。」
明明哭得那麼傷心,還有功夫和她道謝。
宋鬱想起剛才的男人,他們兩個人的舉止言語,看上去都是很懂涵養與剋制的人,竟然能鬧得不歡而散也很神奇。
又過了幾分鐘,時衾終於調整好情緒,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來。
「耳墜做好了,你看看。」
宋鬱的目光落在她推來的木質首飾盒上。
一大一小兩個銀色的銅製耳墜,質感被打磨得很潤。
六芒星的線條簡單明瞭,外圍的圓環上加了很細膩的暗紋,比她想像的還要精緻。
「太好看了!」宋鬱不由感慨。
聽到她的讚美,時衾笑了笑。
宋鬱買單臨走時,想了想還是問道:「剛才你為什麼哭?」
對異國他鄉遇到的中國人帶了一份莫名的親近和關心。
時衾關掉了桌子上的檯燈,店裡的光線瞬時昏暗下來,陰影籠罩住她一個人。
她的視線低垂,落在桌上那副未完成的銀絲細邊鏡架上。
「可能是太久沒和人說話了吧。」她低聲說。
店裡每天的人來來往往,可她卻還是覺得很孤獨。不管是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時候。
時衾扯過抹布,擦了擦髒了的桌面,然後隨手用抹布,將鏡架蓋住。
唯一讓她感到不孤獨的人,又很討厭。
因為職業的關係,宋鬱的理解和共情的能力一直很強,很快明白她話裡潛文字是什麼。
走回酒店的路上,宋鬱雙手放在外套口袋裡,方形的小木盒握在手心,被捂得溫熱。
她盯著地上的雪,踩出一個又一個腳印,思緒萬千。
以前她好像也是一個很容易感覺到孤獨的人,經常覺得與人群格格不入。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連宋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已經很久沒有那樣的感覺了。
口袋裡手機震動起來。
宋鬱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一下找到了原因。
「在哪呢?」男人低沉緩緩的聲音傳來。
宋鬱嘴角不自覺勾起,她停下腳步,專注於和對方講話。
「回酒店的路上。」她答道。
裴祉「嗯」了一聲:「今天拍攝怎麼樣?」
宋鬱低頭,踢了踢地上的雪:「就那樣吧,能拍的都差不多拍完了,白天灰濛濛的,光線不好,拍不出什麼效果。」
「太陽什麼時候才能來呀。」她忍不住抱怨,極夜的天氣讓人厭倦煩悶。
裴祉發出輕笑,安慰道:「快了,再過幾天,極夜就要結束了。」
宋鬱哼哼唧唧:「我一天都忍不了啦。」
其實她是能忍的,攝製組裡沒少有人抱怨極夜難受,缺乏陽光容易導致抑鬱,但她作為導演,從來不會傳遞負面的想法和情緒給到團隊。
只有對著裴祉,好像變了一個人,嬌氣的不得了。
「宋鬱。」裴祉突然叫她的名字,「你抬頭。」
宋鬱一愣,下意識地抬起頭。
遠處,男人身形挺拔,左手拿著手機,覆在耳邊,大步朝她走來。
路燈的光打在他的身上,投射出修長的陰影,和她的連結在一起。
四目相對。
宋鬱怔怔地望著他,落進了男人漆黑明亮的眼眸裡,彷彿掉進了宇宙星河。
周圍的空氣停滯了流動,時間在這一瞬也凍結。
許久,宋鬱對著手機,輕輕地說:「你騙人。」
她的太陽,明明已經來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