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4/4 頁)
“我明白了,神父。”
這段對話,頌貝是在換兔子服的時候不小心聽到的,他沒有出聲,從另一側悄悄離開,站到他該在的位置上,笑得燦爛地給小孩子們發彩蛋,然後靈巧地躲過伸上來欲圖拉他頭頂兔子耳朵的小手。
活動全部結束後,頌貝拎著空空的籃子,同神父一道回去。下了車,走了一段路,頌貝一直耷拉著腦袋,可愛的兔子服還沒有換下,說是夜裡穿著挺暖和。
霍天航就在教堂的門口,仍舊一身黑色,臉色很差,靠著牆閉目養神。頌貝看到他時鼻子一吸,就開始掉眼淚,人卻站著不動。神父沒有說話,徑直走了過去,看了眼霍天航就獨自進去了。
這個夜晚顯得很安寧,只有風搖曳樹枝的聲音,或許因為在郊區,或許因為今天的活動不在這裡舉行。教堂門口,只有兩個人對視著,一個拉風的黑衣人,一隻哭泣的小兔子。
“我回來了。”霍天航幾步上前,將頌貝一把抱住。“給我。”
“什麼?”頌貝一驚,愣著不敢動。
“你不是復活節兔子嗎?給我彩蛋啊?”霍天航伸手拉了拉那隻掛著的兔耳朵。“啊,好大個呢。”
“兔子都孵出來了,哪來的彩蛋?沒有。”
“那我吃兔子也一樣。”霍天航說著,咬了咬頌貝的鼻子。“鹹鹹的。”
“滾蛋!”頌貝推了霍天航一把,眼淚掉得更厲害,心裡所有的問題都湧了上來,越想越難受。
“鬆鬆。”霍天航彎著腰,用額頭抵著頌貝的額頭。“我回來了,再不離開你了。”
“去做了什麼?”
“鬆鬆,我失業了。”
“我可不養你的。”
“呵呵。鬆鬆。”
“天航,你怎麼了?”
“我很累,讓我抱抱。”
“神父和我說了。”
“什麼?”
“我是被你帶來的,為什麼……不要我。”
“我錯了。”
“你是想保護我,對不對?”
“鬆鬆……想聽我講個故事嗎?”
“我們先進去,好嗎?”
“換個地方可以嗎?”霍天航抬起頭,眼睛有些紅腫。“我怕我想對你做什麼,在那裡……你一定不樂意。”
“哪裡都不樂意。”頌貝有些吃力地扶著全身力都壓在他身上的霍天航。“我們進去吧。”
替霍天航脫下黑色的外套,然後是黑色的襯衫,衣服上顏色不均,還有些溼,頌貝睜大眼睛盯著霍天航蒼白的笑容,心裡隱約明白了什麼。“以後,不要再穿黑色了,好嗎?”
“好,都聽你的。”再次拉拉那兩隻兔耳朵,霍天航咧嘴一笑。“真可愛,可以吃嗎?”
“不可以。可愛就吃,真狠心。”頌貝哆嗦著手,替霍天航解開襯衫上的扣子,看著他閉著眼睛微仰起的脖子上,滑動著的喉結,很疼嗎?襯衫下的身體上,佈滿了新的傷痕,不少還帶著血。“我去拿藥,忍下。”
“我失業了,你養我。”霍天航坐在床尾,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痕,笑了。
“真希望你早些挨這一頓,養得白白嫩嫩地再來認識我。”頌貝拿著藥箱蹲在霍天航身邊,在裡頭不停翻著。
“那樣的話,你就不會心疼我了。”霍天航把藥箱擱在自己腿上。“我來吧,你去洗洗換個衣服,不然看著你我老是覺得餓,又不能吃,這樣對病殘人士是很不厚道的,頌貝先生。”
“等你傷好了,愛怎麼吃怎麼吃。”頌貝紅著臉,也不看他,手裡繞著紗布。
“我一定快快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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