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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層對她的天資是否會被浪費的擔憂還沒有被撫慰,他又想到如果她的師父沒本事,她自己又能有幾分作為呢?苦境並非寧靜之地,她能保護好自己嗎?即便她與世無爭,她能夠像那些高人一樣視歲月為無物嗎?
他越想越心慌,忍不住開始關心是不是有能讓功力不足的凡人也長生的法子,卻始終沒有什麼收穫,他又不敢有更加大張旗鼓的動作,生怕被什麼多事的妖怪嘲笑,他我行我素慣了,但他不想讓玄皇對他失望。
之後有好幾天,王大紅都沒有給他寫信,他猜想是不是因為她的師父沒挺過去,她現在不得不為喪葬之事操勞。這猜測只對了一半,當她再次與他交談時,他才知道雖然她的師父確實已經仙逝了,但是這幾天教她煩心的卻是另一件事,或者說,是她師父亡故前的一些話。
&ldo;我師父說我不是人。&rdo;對方這樣寫道。
墮神闕愣了一下,問道:&ldo;他罵你了?&rdo;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寫道:&ldo;不是,他說我是一把古琴,不是人類。他還說我師兄是一面鏡子,也不是人類。&rdo;
在聽見這話的一瞬間,他幾乎是歡欣鼓舞,但他的理智卻告訴他這樣的說法實在是不靠譜到極點,與其將來得到驗證後失望,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抱多餘的希望。
&ldo;他應該是在說瘋言瘋語。&rdo;墮神闕說道,&ldo;你不是說那個叫琵琶的女妖在撿到你的時候你就是個嬰兒嗎?如果你真的是物靈,那應該一出現就是固定的形態,不具備生長的能力。&rdo;他這樣說並不是沒有依據的,在百妖路中也有一些物體具有化為人形的能力,他最熟悉的就是獄天玄皇的三途苦,在有需要的時候,它可以化作戟妖殤煉同玄皇並肩作戰,他有向玄皇請教過與三途苦有關的事,不說十分了解,但至少他知道它肯定不會不知道自己的真身。
&ldo;我其實有些希望我和師兄真的像師父說的那樣,是物靈而非人類。&rdo;對方寫道,&ldo;這樣的話,我就可以脫出壽命的限制,和琵琶、師兄長長久久地生活在一起,我們就都不會孤單了。&rdo;
猶如一盆冷水當頭罩下。
在她對未來的希冀中,有她的師兄,有琵琶。
沒有他。
看著這一行字,墮神闕的目光逐漸幽深,他很清楚這兩個名字在&ldo;王大紅&rdo;的世界中的分量,但她的世界中只有這兩個人嗎?她想要相伴的也只有他們嗎?人類說著&ldo;友情&rdo;的謊言,卻又不願意將這謊言落實到每一個細節,就好像篤定別人發現不了似的,真是讓人厭惡的輕視。
他的心中對此甚是不甘,然而若是讓他真的去試探自己在對方心中有幾斤幾兩,以他的尊嚴又不願意這麼做,只能將這苦悶憋在心裡,寧可默默地折磨自己也不肯去尋求一個可能會讓他愉快的答案。
他生硬地換了個話題,問道:&ldo;你之後可有什麼打算?還會留在你師父家中嗎?&rdo;
&ldo;自然不會。&rdo;對方寫道,從字跡來看她應該對此很堅定,&ldo;師兄已經有了自己的府邸,我搬去和他一起住。&rdo;
&ldo;依照人類的禮法,你這樣做真的合適嗎?&rdo;墮神闕心中更是不快,卻又不肯直白地表現出來,這樣曲折的問法反倒讓他顯得有些陰陽怪氣了。
&ldo;什麼時候師兄有了心儀的姑娘,我自然會識相的。&rdo;
這不是能讓墮神闕心情好起來的答案,只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答案,心中積累的鬱悶又多了一些。他想,若是他能見她一面,和她面對面的說話,也許有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