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4/5 頁)
攘的人群。已經是深秋的時分,街道兩旁的法國梧桐飄落大片的黃葉。
他隱約看見對面樹下站著一個穿白衣的女孩。一些清甜的笑聲在他心底響起。
他穿過人群向她走去。看到她陽光下微笑著仰起的臉,恍若隔世。
林,好嗎。她的長髮剪掉了,一頭亂亂的碎髮,穿一件寬寬大大的棉布襯衣,肥大的布褲子。明亮的眼睛水光瀲灩。
他點點頭。清的聲音在街對面響起來,她穿了一條鮮紅的緞子旗袍,找不到他。
我該過去了。他說。
好。她還是笑著。
他轉過身的時候,聽見自己心底所有被時間填滿的裂縫,一條條撐開。他的穿旗袍的未婚妻就在前面。他告訴自己不要回過頭去。
再也不要回過頭去。
生活已經平靜如水。還是要日復一日地繼續。
可是他聽到身後她輕輕的呼喚。林。
她叫他的名字。
這是深藏在他心底的聲音。
他幾乎是倉皇失措地回過頭去,尋找那個純白的影子。
他不想知道她這三年的經歷。他只知道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孤單的,憔悴失色,沒有了長髮。也許是一段殘酷的情節。
他象一隻駝鳥一樣,把自己的懷疑和陰鬱隱藏起來。
離開清的過程是艱難的。為次他放棄了大學裡的工作和一貫良好的聲譽。
他們搬到公寓裡,他找到一份外企的工作,只想賺到更多的錢。
一天忙碌繁重的工作之後,唯一的安慰是在回家的途中,想起待在家裡的安。
她買了一臺舊縫紉機,把所有的窗簾,桌布,床單,椅墊換成暖調的格子棉布。
在陽臺上放滿了花花草草的盆栽,甚至種了絲瓜和葡萄。餐桌上放著一大罐清水養著的百合。每天把他要穿的襯衣和西服熨得平平整整放在床邊。
深夜他在電腦前寫Email給客戶,她給他煮熱咖啡。然後爬到他的背上去,揉亂他的頭髮,象一隻小貓一樣的撒嬌。
有時候靠在他腿邊靜靜地看書。等到他做完事情,常常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他不知道這樣的生活可以持續多久。
他知道她可以做一個完美的妻子,但這種平淡安寧的氣氛下,她不羈流離的靈魂不可能停息。他了解她的美麗只能依賴於她的放縱和自由。
也許他有時候期望她能對他訴說。她似乎藏起了她所有的傷口和往事。
就象她十歲時和他去爬山,常常一聲不吭地跟在他的後面。從不向他求助。
他忽然發現自己在恐懼著,她靈魂深處的暗湧再次象潮水一樣,把他倉惶地淹沒。
她對他說,林,我想出去找份工作。
我的收入維持我們的生活應該沒有問題了。
我只想找份事做。她跪在地上擦木地板。我還是一樣的會做家務。只想有空的時候出去做事。
他沉默著。聽見她抹布上的水滴一點一點地打在地板上。
他說你能做甚麼。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
你所有的犧牲不斷地提醒我,我是有負於你的。
可是我並不這樣認為。我也不需要提醒。
你要我坦白和解釋甚麼?我不想說。
我的過去與他人無關。
他陰鬱地看著她。她尖銳的語言。她甚至不願意讓他做一隻鴕鳥。任何時候,她都可以為所欲為。而他除了等待和隱痛,無能為力。
他走過去,一把拉住她的頭髮,把她拖進衛生間。淋浴花灑冰冷的水激烈地噴射下來,他把她推到裡面去。憤怒和絕望讓他渾身顫慄。
她倔強地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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