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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欣然聞聲側頭,也忍不住笑起來,行了個道家禮:「見過二皇子。」
「你什麼時候回的京城,怎麼沒在宮裡見過你?」見當真是她,車上的人也不由來了精神,擺擺手道,「罷了路上再說,上來,本王捎你一程。」
此處離御花園路途遙遠,秋欣然求之不得。那守衛見二皇子如此態度,自然也不敢相攔。等她上了馬車,還未坐穩對面的人已迫不及待地問道:「夏修言回京了你知不知道?」
怎麼不知道,見得可能比你還早些。
秋欣然心中默默嘆了口氣,面上還要端得八風不動:「有所耳聞,幾年不見不知夏世子如今如何了。」
「好得很,一早便封了定北侯,如今剛回京,聖上又賞了不少東西,榮寵可謂一時無二。」李晗意嘖了一聲,「你說誰能想到當年他那個病怏怏的樣子,竟會有今天。」
秋欣然點頭附和道:「可見人生際遇變幻莫測,實非我輩所能輕易揣測。」
李晗意像是叫她噎了一下,又追問道:「那你可有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
「你不願說我也不逼你,」李晗意嘆了口氣頗為同情地看著她,「我看你這次回京回得實在很不是時候,不如還是回山裡再去避避風頭。我看他這回在京城也待不久,等他走了你大可再回宮裡來。」
秋欣然拱手笑道:「多謝二皇子。」
對方見她這模樣,也懶得再勸。這會兒功夫馬車已到了御花園外,秋欣然不方便同他一道進去,便先跳下馬車,等對方駕車走遠了才跟著往裡走。
今日太后六十歲壽辰,聖上素有孝名,在宮中大擺筵席宴請文武百官為太后賀壽。這御花園內今日流光溢彩,笙簫鼓瑟歌舞齊鳴。
秋欣然到時已有些遲了,好在宴席尚未開始。她跟在宮人身後溜進御花園,遠遠便看見花園盡頭聖上攜太后坐於主位,他左手邊坐著皇后貴妃,太后右邊則是一眾皇子,其中離太后最近的便是近日剛剛回朝的定北侯,可見二皇子方才所言不假,這位侯爺如今的榮寵在京中確實無人能出其右。
與那日入京時不同,定北侯今日一身輕袍緩帶,白玉冠發,環佩叮噹,在座中姿態閒適,與那日一身戎裝打馬而過的模樣判若兩人。倒是那雙狹長鳳目,或因飲了酒的原故,少了幾分凜然之勢。
他在座中巡視一圈,目光往這處掃了過來。秋欣然心中一緊,忙往後躲了半步,再抬頭見他已看向別處,才悄悄鬆了口氣。
皇子往下坐著朝中重臣,她一眼看去白景明也在其中,此時不便上前見禮,又左右張望一圈,這時忽然聽得有人低呼她的名字,尋聲看去,正瞧見末座一個緋色官服的圓臉青年正朝她偷偷招手。
秋欣然一眼認出了他,心中頗有幾分舊友重逢的喜悅,便也趕忙偷偷弓起身子側步溜到他旁邊落座。對方等她坐下,似驚還喜,第一句話便是:「你看見夏世子沒有?」
秋欣然面色終於忍不住一僵,嘆口氣道:「顯已還是老樣子。」
周顯已意識到自己這話問得心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一張圓臉,生得白白淨淨,長相敦厚老實,性情也很溫順。他是昭然郡主之子,算是正正經經的宗親之後,但昭然郡主是前朝宣平帝長子之女,皇太子死後宣平帝禪位皇弟,就是如今的宣德帝。因而這宮裡同他差不多年紀的,個個輩分都比他長。以夏修言為例,若正經論起來,周顯已見了他得叫他一聲舅舅。
周顯已小時候在學宮同那些皇子皇孫們一塊念書,說話還有些結巴,常受人欺負。秋欣然頭回聽說這事還很吃驚,越發覺得這一臉敦實的小胖子實在惹人憐愛。她那時還只是司天監一個司辰,不過她生來性情活潑能屈能伸,也不用天天與那些皇子接觸,日子倒也好過。碰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