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借勢(第1/2 頁)
時錦氣得不想說話。
她低著頭,一聲兒不吭得服侍二爺躺下,這才在腳踏上歇息。
唇邊殘溫猶在,她偷偷拿了袖子狠狠擦了幾個回合,直至唇上火辣辣得疼,這才收了手,轉身闔了眼。
齊墨璟只規矩得躺於高榻之上,雙手疊腹,睜著一雙眼,想著朝堂局勢。
因著威遠將軍府的醜事,二皇子自去陛下面前請罪,得了陛下責罰,並遣入軍中效力。
太子蕭策則因著尚在禁足期便出來走動,被陛下連罰,不僅禁足難解,還遣他去皇覺寺為生母茹素。
這一遭,雖則兩方都有折翼,到底二皇子受罰輕些,太子蕭策元氣大傷。
更兼之二皇子雖則說是往京畿拱衛大營效力,這未嘗不是個收攏軍心的好機會。明眼人一眼便看得出,太子形勢岌岌可危。
易地而處,若換做他是太子,必然反戈一擊、絕地求生!
想至此,他唇角不由挑了一抹冷笑,鷸蚌相爭,焉知漁翁得利?
轉眼月底。
時錦因著手頭寬裕,便領了當月月錢,並著四小姐的賞,特向侯府的管事嬤嬤告了假,前去崔秀才家看望弟弟。
然而,她好不容易帶著大包小包坐著牛車登門造訪,便見崔秀才家鐵將軍把門,竟是半個人影兒都不見。
時錦納罕,往日裡月底阿弟和崔秀才都歇在家裡,特特等她回來,怎的這次卻是連人影都沒見著?
她心中不由升起幾分忐忑,由是拍了對面鄰家的門。
住在崔秀才對面的正是周嬸兒。聽得有人拍門,她將正自漿洗的衣裳丟在木盆中,一雙溼淋淋的手在腰間布兜上蹭了蹭,這才高揚了聲兒,喊了句稍等,邁著步子來開門。
周嬸兒家的門是經年積久的木門,上頭黑漆斑駁,很是蕭落。伴著一聲戶牖吱呀之聲,門上褪色的門神也跟著顫了顫。緊接著大門被開啟一道縫,周嬸兒那張圓潤潤的紅膛臉便出現在門縫中。
“呀!是崔姑娘啊!”周嬸兒不妨門口站著位嫋嫋婷婷的姑娘,臉上當即便帶出幾分真切的笑來。眼瞅著時錦大包小包的東西,心下便知,這是來瞧崔秀才的,“可是來瞧崔秀才的?”
時錦點點頭,臉上帶了幾分靦腆,並著些掩藏起來的急切,“確是來尋我表哥與阿弟,只是家中鐵將軍把門,周嬸兒可知道他們有甚事情?怎的這般急切?”
因著心中焦急,那話便一句接一句往外冒。
周嬸兒見時錦委實焦急,眼中不由帶了幾分敞亮的笑來,因笑道,“姑娘莫急,是喜事。崔秀才前兩日帶著你家阿弟匆匆而去,怕你尋不著他,特特留了封信與你。你且隨我進屋去拿。”
時錦聽得周嬸兒這般說,便隨她進了院子。
周嬸兒家的院子很是粗陋,卻處處透著股子生活氣息。東邊一溜擺著幾個雞籠,裡面很是養了幾隻家禽。
又有若干竹節搭成的晾衣架,上面搭著的衣裳尚在滴水,地面一隻木盆,盆中綴著補丁的衣裳浸於水中,顯然先會兒周嬸兒正在浣衣。
不過,她家因著有一口水井,於用水一道倒也便宜。
時錦只粗略打量一圈,心下便有計較。
此時周嬸兒已取了信來,又搬了杌子,讓時錦於院中坐了,這才又搭手洗衣。
她一邊挽著袖子,一邊轉頭朝向時錦,“秀才當初走得急,只說有份給富戶家當西席的差事,耽誤不得。你且瞧信,裡面大約有提。”
時錦心下稍定,因笑著謝過周嬸兒,取了信,一目十行看下去。
信中所說與周嬸兒所言相符,因著主家急聘,崔秀才便帶著阿弟一道去了主家那邊授學。那家裡有專門養在家中的大夫,於阿弟病情倒也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