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夢境(第1/3 頁)
時錦做了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的她因著被大公子糾纏不休,退無可退之下,勾引了二爺。
他的眸子冷清清的,襯於夜色下,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下。二爺無疑是清冷孤高的,仿若高山上泠泠清雪,又似淙淙細水中破碎姣白的月。
他的清冷越發襯得自己仿若泥潭中兀自掙扎的汙泥, 便是連存在都是一種罪過。
她的腳往後退了一步,那一刻,自小的教養令她覺著羞恥又卑賤。然而,在想到時年時,她的心中又生出些不得不如此的絕望。
清白的衣仿若最後一塊遮羞布,被她含著淚扯下, 他卻依然高高在上般不帶一絲情緒般瞧著她。
她的眼中含了淚,身子也跟著一點點顫抖起來, 就好似自己所有的麵皮俱已扯下,偏偏他無動於衷。
兩廂對比之下,愈發襯得她下賤如斯。
直至遠處小廝經過,她的眼中幾乎蘊了絕望,而他,卻如惡魔般,明明面無表情,她卻從他話中聽出了隱隱的惡意,“繼續。”
她由是抖得更厲害,只麻木著跳著不知名的舞,心中的絕望一點點擴大,黑暗一波波湧來,又將她徹底吞噬。
在那說笑聲漸漸靠近時,她的眼中已然只剩下麻木,左不過一場草蓆,結束這荒唐又可笑的一生。
只是, 阿弟……
在她心中一點點陷入死寂時,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終於探了過來。
墨色的氅衣將她環了個嚴嚴實實, 下一瞬, 她只覺著整個人被凌空抱起,向著清風院正房而去。
那一瞬死而復生般的錯覺令她淚流滿面,然而,所有的聲兒都被她壓抑入喉間,沉悶的、絕望的、又絕處逢生的……
她緊緊環著他的脖頸,那一刻,他便是整個世界……
後頭的夢一如既往的沉悶。
她就像一個苟且偷生的玩物,被豢養在那間不見天日的房間裡。靖安侯府的下人們只知二爺金屋藏嬌,卻從未見過她在外面走動。
是啊,她便好似二爺擺在房中的一個物件、亦或者一個寵物,每日裡所有的期冀,便是二爺歸家,一邊看書,一邊撫著她頭上絨發,那般懶散模樣,倒好似逗弄一隻貓,疏淡且悲憫。
她只得盡職盡責地當一隻寵物, 無事時與他研磨、枕於他一側與他讀書、亦或者由著他興致上來,清冷自矜得由著她放浪形骸。
從頭至尾, 她便是他面前的一個丑角,將所有嫻貞女子該有的矜持盡皆拋開,卑賤得比之仙樂坊的姑娘還要不堪。
那般長的時日,仿似時間也跟著凝固起來,她望著他的目光愈發孺慕,自欺欺人得想:他身邊向來沒有其他女人,或許,在二爺慣來冷清的心中,自己有那麼一點點不同……
直至……
齊二公子發現了她。
他好似對她頗有興趣,每日裡得了空兒便會取兩塊奶酥點心隔著窗縫遞於她。
他笑起來時與大公子不同,顯得格外乾淨澄澈。時錦受了他的禮,便蹲在窗戶下聽他在那兒說些閒話。
那些話似是對自己而說,又好似只是隨意感慨。
她卻從未搭話,兩個世界的人,又有什麼好說的?
直至有一日,他在遞點心的時候,又遞過來一枝嫩黃的迎春花。嫩黃的花枝招搖著,上面的花瓣孱弱又倔強,盛開於春寒料峭的時節,卻又開出動人的花兒來。
時錦的眼中顯出些歡喜來,心中對外面的世界嚮往又畏懼。
傍晚,二爺準時回來,他幾乎日日都這個點回來,甫一進屋,便瞧見她頭上簪著的迎春花。
她也唇角含了笑,以最快的速度迎向他。
二爺的目光陡然變冷,目光銳利得瞧著她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