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可有悔?(第3/3 頁)
隨著血脈的繼續稀釋混雜,鐵氏皇族繼承天賦之能的人也在逐代減少,後來只剩下皇族嫡系才有可能,也因此三代之後,鐵氏皇族便定下規矩,只有擁有天賦之能者,才能繼承皇位。
天賦之能的開啟有早有晚,有的生來就有,有的後天觸發,最遲的,到十二歲也就一定顯露端倪了。
而鐵慈至今十六,沒有天賦之能。
歷史上那位倒黴的被俘的乾高宗,也是鐵氏皇朝至今為止唯一一個沒有天授之能的皇帝。
這便成了無天賦之能不能繼承皇位派的最有力的佐證。
時隔數代,同樣的境遇落在了這一朝。
從十二歲開始,鐵慈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表面無甚變化,暗裡一落千丈。
曾經為她風采折服的臣子們,開始勸父皇廣納後宮。在皇帝多年無所出之後,又開始勸皇帝過繼偏支子弟。
曾經還算安穩的世家,開始蠢蠢欲動。
曾經立誓忠於大乾的三藩,以遼東為首,漸漸不再恭順。
如果不是皇帝始終堅持鐵慈的皇太女地位,堅持偏支也沒有天賦之能那還不如鐵慈,或許現在鐵慈,要麼在皇陵數蝨子,要麼在皇陵喂蟲子。
只有太后,堅貞如一,從開始到如今,都對她不好。
有時候,對女人最惡毒的往往就是女人。
鐵慈遲遲沒有開啟天授之能,太后便搬出了祖宗規矩。
誡鞭三問,在大乾皇族歷史上也不過堅持了數年,就沒有了繼續。憶苦思甜這種事,從根本上來說就是沒事找虐。既然天下已承平,江山都在我手,又何須臥薪嚐膽?那是亡國之君才幹的事呢。
但太后說,鐵慈不馴散漫,還沒有天賦之能,是皇族恥辱。這承載了老祖宗教訓和期望的誡鞭,就該她好好承受著。
誡鞭老規矩是每年祭祖祭天時一次而已。可太后這時候又忘了規矩,心情好時來一次,心情不好來一次,來大姨媽來一次,不來大姨媽來一次,鐵慈如果做了什麼不合她意的事,也無需質問審查,啪啪啪就行了。
鐵慈並不是逆來順受的人,也試圖反抗過,結果十三歲的少女,在絕對武力面前,受到了人生第一次慘痛的教訓。
到如今,她聽太后傳召,依舊談笑風生,從不帶人,只熟練換上黑衣。
這些事,她沒讓父皇知道。
父皇知道,必定是魚死網破。可是現在,網是遮天大網,魚是受傷魚苗,還沒到拼死一掙的時候。
宮中處處是太后的人,撕破臉,某個深夜一床大被就能悶了她父皇去。
沉雄的腳步聲隱入簾後,唰唰的鞭子拖地聲響遠去,地面留了一道深紅的痕跡,隱約還有些細碎的血肉。
緩慢的腳步聲響起,一步三停,獨屬於太后的步伐,鐵慈每次聽見腦海中都會浮現出一隻大腹便便的花斑癩蛤蟆。
花斑癩蛤蟆蹲在她身前,秋香色灑金的袍子拖在鐵慈臉上,鐵慈半趴著的姿勢抬起頭,抓住袍角擦了擦臉。
太后一雙沒什麼情緒的眸子凝在她臉上,細聲細氣問她:“慈兒,你可有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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