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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對!”水凝煙叫起來,“我明明看到了他們兩個在一起,五年前,我就看過了他們的照片,他和Irene,他們……他們……”
在分手的郵件中,兩人那樣旁若無人的相互擁吻,同樣笑容燦爛,同樣眸含深情,那樣清楚地反襯出了她的落寞和狼狽,像是對曾經的山盟海誓最大的嘲諷。
她怎會看錯?怎會看錯?
“對不起!”緊緊扶持住她的林茗猝然地說,“那封分手的郵件,是我發的。為了讓你死心,我……PS了一張照片。那本是我和Fay的照片,我找了一張楓楓的側臉照片,合成了那一張。你有看到照片上他帶了帽子麼?因為治療,拍照時他的頭髮已經掉光了……當時,他正說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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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茗記得,那時,住院樓前大片的黃色鳶尾開得明媚動人,風吹過,像無數美麗的蝴蝶歇在枝上,翩翩展翅慄。
盛楓便坐在高大的梧桐下,不肯安份地抓著自己的帽子,問著哥哥:“現在是不是很醜?頭髮也沒了,胳膊也瘦了,如果凝凝知道了,不知會哭成什麼樣子呢!”
“我好久不敢接她的電話了……”他嘆著氣,“可是,哥哥,我真的很想她。她笑起來真好看,眼睛亮晶晶的,乾淨得像山裡的泉水,細細的眉會彎起來,靈動得像飛著的蝴蝶……”
他痴痴地望著那滿園像蝴蝶一樣的鳶尾,高高興興地笑了。
輕輕地喀嚓一聲,傳來Fay的歡笑,她走過來,舉著手中的相機,用生硬的中文說,“Liem,我拍到了世界上最永恆的笑容!”
包含深情的笑容可以永恆,包含深情的生命卻已永逝。
那個朝氣蓬勃,有著最明朗燦爛笑容的少年,已經長眠在冰冷的地面下了麼竣?
“不,不對……”
水凝煙衝過去,扶住那漢白玉的墓碑,手指拼命地擦著那張熟悉的笑臉,只想證明……
一切都弄錯了。
“他沒死,他在法國,和他的Irene在一起,每天都笑得很開心……”
話說完,她才發現盛楓又猜對了。
她寧願他負了心,在別處好好地活著,也不願接受他的死亡。
她的心思,似乎從來瞞不過這個心細如髮的少年。
無力地扶住碑石,坐倒,奇異地發現碑石並不像想象中那麼冷。夏日陽光的餘熱並沒有完全散去,漢白玉的質地觸感堅硬卻溫暖。
那溫度,忽然就讓她想起,在盛楓一起的每一個冬天。
天總是很冷,而盛楓的手總是很溫暖。
就像此刻,這碑石的溫度……
她終於敢正眼看向墓碑上嵌著的照片。
照片中,是依然神采飛揚的年輕面龐,黑黑的瞳仁明亮乾淨,好像倒映著戀人的笑容,活躍而溫柔,似乎隨時能張開唇,笑著喚她,凝凝,凝凝,我們的新房,要放上九十九朵像火焰一般燃燒的紅色鳶尾……
紅色鳶尾,幻想中才存在的鳶尾。
在他含笑許諾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這絕望的結局了麼?
“盛楓,盛楓……”
她抱著好像帶著盛楓溫暖體息碑石,忽然之間,泣不成聲。
模糊中,她好像看到了盛楓又站在了眼前。
抱住她,像兩隻絨球一樣在雪地裡滾來滾去,笑嘻嘻地說,我們一起過到九十九歲,老到滿臉皺紋,牙齒也掉了。
那時,我們再沒有力氣像袋鼠一樣在雪地裡蹦蹦跳跳,讓你一步一下,踩在我的腳窩,但我們一樣可以坐在陽光下,數著彼此的白頭髮。
那時,我們都已口齒不清,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