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奇病怪傷(中)(第1/2 頁)
陳文禾站在一旁聽青螺說得認真,青螺又望聞問切了一番,叮囑幾句。陳文禾這才又拉住青螺的手道:“姐姐,你路上勞累了吧。我爹說你還受了傷,我先送你進屋去,陪你說說話。”說著,青螺朝陳墨和紫毫微笑點點頭,牽住陳文禾的手,走進水雲榭去。
陳墨和紫毫就站在廊下,看著塘中將枯的紅荷碧蓮。陳墨道:“這次前往神農山莊給楚鳳南拜壽,楚莊主還特意讓我轉達對你的問候。”
紫毫冷冷地道:“過去的十年,神農山莊和留雲莊彼此的問候還少嗎。江湖方術,貓哭老鼠,假慈悲而已。”
陳墨聽他口氣如罩嚴霜,臉色又暗沉沉的,想到他病痛十載,只得道:“我看你今天的精神好了許多。四爺今晚要在暮靄堂設宴,給青螺姑娘和水窮居士接風,你身子不礙事的話,也一起來吧。兄弟幾個好久沒在一起熱鬧了。”
“我還是不去了。”紫毫目視遠方,院牆外邊的天空下該是通往姑蘇城的大道,不由地嘆口氣,道:“筆墨紙硯,留雲莊四大護衛,一個年輕不經事,一個不能迴歸,而我,又是現在這幅神人共棄、卑如野鬼的樣子。陳二叔,我不過是熬日子罷了,熬一天算一天,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大仇得報的日子。難怪陸游要說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了。有時候,造化弄人,時不待我,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聽了紫毫的話,陳墨是悲憫的。當年的紫毫是多麼意氣風發,陳墨還能回憶起來,當初在筆墨紙硯的座次上,紫毫以一路無心刀法將陳墨擊敗,最終列為“筆墨紙硯”之首。雲四爺專門賜下一把中空的半長的刀,作為嘉獎,起名就叫作“無心刀”。
陳墨也是抬頭看著遠方,道:“現在你心事太重,凡事一入你的腦子,你就日夜懸念,時時牽掛,這怎能是休養生息之道?莊上上有四爺、公子,下有古硯、文禾,我雖然年紀比你大些,但也不是拘泥不化、冥頑不靈的人,你要學會莫胡思亂想,有什麼事情,和我們言明,大家一起承擔,總好過你一個人煎熬。”
紫毫道:“之前的我,無心無肺得慣了,一閒下來就知道吃喝玩樂,把你們為我所做的當成理所當然。這幾年,我才後知後覺起來,心裡每每想起都會有些懊悔。我不敢奢求再多,不給大家添麻煩,已是萬幸了。”
陳墨驀然笑道:“無心刀的這番言語,真是有心了。”
紫毫也笑了幾聲,卻嗆了風,猛然地咳嗽起來,只是咳嗽兩聲,已經氣息不穩,喘不過氣來。陳墨拍拍他的背心,道:“我看這會兒天涼了,你還是早點回屋裡去吧。我讓文禾送你回去。”
紫毫也不推辭,陳墨思索一瞬,叫出陳文禾。陳文禾撅個小嘴,道:“人家和青螺姐姐說得投機,偏讓我去。”但還是扶了紫毫,走過曲橋,又開始說笑起來。陳墨遠遠地就聽到她那如同百靈鳥的清脆聲音,“紫毫哥哥,你說千幻堂怎麼建在山上呀。都擋住了我們的視野。”
陳墨不由地笑笑,眉梢是慈父才有的喜悅。
陳墨走進水雲榭,仔細地問了紫毫的病情。青螺道:“根據他的脈象來看,的確有些奇怪,但說怪也似乎不怪,若說不奇卻又有些神奇。”
自豪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青螺道:“所謂怪,是他氣性血流、心跳脈搏似乎有些阻滯,相較常人有些緩慢乏力。但這似乎並不是什麼絕症,也不是什麼沉痾,畢竟世間萬物,並不相同,有快就會有慢,又高就會有低,所以也似乎不怪。就像我剛才形容的,似乎大河東去的渠道被攔住了一些,流得緩慢了而已。這就是所謂的不奇之處,而要說它神奇,乃是紫毫大俠剛才所說,這病痛來時猶如泰山崩他,卻又會去時如秋雨纏綿,來而往復,動靜有變。這是我生平從未見過的奇病怪傷,我要仔細翻看一下青囊書,看看有無類